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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时常带着面纱,以前见过她真面目的人会把她说成是绝无仅有的美人。当她弹着琴时,众人皆在楼下抬头仰望,每每恳求王妈妈让她摘下面纱,却没有如愿的时候。她不知道在她弹琴的时候,楼上永远站着一个人暗自看着她,听着琴。那人是柳七。清芙则站在另一个不被柳七发现的角落无可奈何地妒忌着。而落月却只知道赟哥常站在众恩客后面一动不动看着她,有过几次眼神的交汇后她从不往下看。她低着头垂着眸子弹完一曲便回房,从不停留。一部分原因自然在赟哥,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另外的看客。那些看客在她离开后往往要感叹良久才找别的姑娘说笑取乐。
赟哥在底下痴痴地看着她,但觉得她越来越远,似乎短短几天,那个熟识的“秋儿”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陌生人了。但是她摘下面纱时,他又会觉得“秋儿”仍在。
“落月,”一天她弹完琴回房正要摘下面纱时赟哥跟上来说,“成公子要见你。”
“他说什么别的没有?”落月停住问。
“没有,大约就是想见你了吧。”赟哥以为成胡安是跟落月的关系很不一般,说话时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公子要见我你以为是见不得人的吗?”落月摘下面纱仍在桌子上。在众人前卖艺她觉得够屈辱了,如今赟哥还要冷嘲热讽,她受不了。
“秋儿,”赟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请叫我落月!”
“落月,你知道,我并没有”
“我知道,”落月缓和些说,“是我太浮躁了。成公子是要见江姑娘,你找个人到忘忧楼跑一趟,就说我邀她来蜃楼一聚。”
“忘忧楼的江浸月吗?”
“是,你去吧。”
江浸月来了,落月带她去了小院。江成二人在屋内相偎,落月站在庭院中,赟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赟哥娘在一旁看到,叫落月道:“来屋里坐坐吧。”
赟哥见她不说话就说:“去吧,我娘常念叨你呢。”
落月和赟哥娘对坐,赟哥倒完水后站在了一边。
“今天是如云的头七,昨晚梦我到她说担心你过的不好。”赟哥娘说。
落月听到“如云的头七”时,手中的茶杯颤抖了一下。她说:“我没能去给云姨烧点纸钱,辜负她当初那样待我了。”
“云姨会知道你身不由己。”赟哥说。
“如云拿你当女儿,不会怪你的,只会替你担心,我去看她的时候跟她说会像她一样,把你当女儿待。”赟哥娘说。
“您和云姨都对我很好。”落月低头道。
“她生前受尽了苦,你心里想着她,她就安心了。”
银姐透过窗户看了看江成二人又走进这屋。见落月在,她笑了一声。
“惹得满城男人议论纷纷的名妓竟然在这里,真是稀客啊。”
“你再胡说!”赟哥斥道。
“我胡说,你心知肚明,她什么男人不陪,你还把她带到这儿来。”
“银姐,你说什么呢。”赟哥娘制止道。
“你给我出去!”赟哥喝道。
“该出去的不出去,你叫我出去,我还比不上一个窑姐吗?”银姐见赟哥怒了,边说边往后退,“穿的再好你也是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