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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陈贺已是惊的不行,不知子婴哪里来的勇气说出此言。
“王上只带了百人赴宴,恐是不够,臣这便让虫达将数万兵力尽数带来,为王上压阵。不然不可前去!”陈贺急道。
“无妨!”子婴抚摸长剑不屑道,“与函谷关如此之近,寡人若想走,他们拦不住的。这百人尽是为了保护陈统领。”
陈贺心头一暖,竟有些哽咽,“王上安心,臣必以死保王上周全!”
“你我君臣皆死不了!”
子婴不再多言,率众人出关而去。
范增坐于最北之位,见子婴如此单薄的阵仗前来,不由睁大双眼。
“当初是个必亡之君,不顾安危赴宴倒是寻常事,如今重为秦王,胆子还是如此之大。”范增叹道。
“范增先生高看他了,此刻子婴亦是亡国之君!”西侧紧挨范增,头戴王冠,长脸统领气的中年男子冷声道。
“莫要小瞧了他,子婴不好对付,他今日能在秦地便是证明。”正对王冠男的儒雅男子笑着提醒道。
“呵!巴蜀若能再撑些时日,子婴岂能如此。这些还全是周吕侯兄妹的功劳!”王冠男子忍不住怒气。
儒雅男子面色微变,瞬间恢复平静。
“哈哈哈,河南王请看,跟在子婴身后之人可是陈贺,若非这群叛臣作乱,巴蜀岂会有失?此乃沛公御下不力,本侯征战临江,无暇全顾及,岂能怪罪在本侯头上?!”
“沛公身死,还不是随你污蔑!”申阳拍案起身。
“诸君莫要再吵了,我等此行那为秦国一事而来!”范增叫道,打断二人。
申阳愤愤不语,仍旧怒瞪吕泽。
“诸位...那是何物?!”紧挨申阳的魁梧白皙青年男子叫道。
范增等人定睛望去,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子婴身后秦兵扛着一只剩右臂之人,未作丝毫包扎,鲜血流淌一路。
“是他...魏假...他竟还活着,还被子婴所擒?!”范增惊道。
“终究没逃过秦人的屠戮啊~”吕泽语带调侃,“诸位若依在下直言,无需等待子婴屈服,大军攻入函谷关便是。济北王以为如何?”
“此言有理!”青年男子连连点头,“田荣对霸王不满,其后果反,子婴曾扬言为被坑杀的秦兵报仇,又得了巴蜀,日后必成大患!”
范增不由冷笑,这些人中只有田都是甘愿随他而来无所图,其余人皆是想从中获利。偏偏大军主力是他所带,河南毗邻秦地,却只带了两万,而吕泽竟未派一人。
“不急,且看子婴如何抉择,问问西魏所占城池几何也好。”范增说道。
子婴行至长几案旁,身后魏假滴答流血声被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唉,秦王好大的架子啊。”范增率先开口,“老夫曾让秦王夫人求秦王赴宴未果,今日偏要老夫亲自登门。”
夫人?
子婴微作思考,便猜到是范增告知了薄夫人。薄夫人入秦未向范增禀报些秘辛,范增当知此人不可用。此刻说这种话,不免有调侃宫人之嫌。
“老东西,你在找死吗?!敢肆意秦王宫人!”陈贺怒骂道。
范增面露难堪,碍于身份不想与陈贺争执。
吕泽见状,连忙笑着解围道,“秦王夫人乃是范增先生所送,范增先生只是以实相告罢了,秦王无需动怒。倒是陈统领曾为本侯效力,未至一月便投诚秦王,何敢在此狂吠?!”
陈贺闻言,顿时紧握双拳,“吕泽,你来的正好!孔藂的仇今日,便要你偿还!”
陈贺飞身扑向吕泽,结结实实扑倒在地,挥舞拳头,拳拳到肉。
范增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吕泽瞬间已被打的鼻青脸肿。
“打得好!”申阳心怨吕氏架空刘邦,暗暗叫好。
“子婴!你的臣子如此无力,还不管教一番?!”范增起身叫道。
“寡人的臣子轮不到尔等指指点点!”子婴怒道,威压之气扫的范增一愣。
“你...你若不管便休怪老夫代劳了。”范增急道,“来人,将这无礼之徒拖下去砍...”
电光火石间,子婴手中的宇宙锋紧贴范增喉咙,身旁护卫连剑还未拔出。
“范老头该知晓寡人为何敢来赴宴了吧?!”子婴懒得去看范增。
此次赴宴本是该卸下子婴的兵刃,却未料到陈贺先生了事端,以至此状...
“子婴,速速放下佩剑!不然大军齐上,让你尸骨无存!”护卫吓唬道。
刷——
呲——
范增护卫的头颅滚落在地,停靠在范增脚边。
子婴步步走到范增身后,“范老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如此,便看看寡人能否杀你再脱身,如何?”
“秦王...秦王误会了,我等乃是相助秦王驱逐魏王豹,老夫非君,陈统领无礼亦是无妨...护卫得罪秦王,该杀,该杀!”范增开口道,不敢擦去脸上被溅射的血液。
“既知寡人为君,尔如何还敢坐这坐北朝南之位?嗯?”子婴冷声道。
“老夫...老夫这便让位...”
“晚了!寡人改主意了。”子婴笑道,“尔等解释为大秦之事而来,亦是无需隐瞒。寡人今日便杀了尔等,岂不解我大秦之危?”
田都闻言,慌忙起身,“子婴,你想多了,此次联军统领乃是司马龙苴统领。范增先生若身死,秦国可承担不起后果!”
“哦?”子婴轻瞥大军前蓄势待发的魁梧身形讥笑,“项羽最信赖的统领皆来此地,若寡人不杀他,他又岂能保证善罢甘休?!”
“这...”田都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吕泽被不断殴打,刚刚剧烈的惨叫声渐渐变小,已然奄奄一息。
“想杀便杀吧,有寡人再次,没人敢动你。”子婴淡淡道。
“诺!”
陈贺闻言加重手中的力气,欲要给其致命一击。
“初次见面,秦王便下杀手,如此行径似是不好吧?!”北面传来一道陌生男子声音。
陈贺四起的杀意瞬间忍下,跟随子婴朝北方看去。
面黄肌瘦,双目却炯炯有神的白发老人携带大军而至。
“子婴,你尽管杀便好,在下保证周吕侯一死,你无法活着回关!”老者轻声道。
“你是何人?也想找死吗?!”陈贺仇恨无处发泄,不由怒道。
“老夫便是当年的被嬴政流放之赵君,赵王...迁!说来还与秦王是同源呢。”老者面色无波。
子婴瞬间懂得了老者为何为吕泽开口,赵王迁当年被始皇流放,其地正是被吕泽攻占的南郡!
“呵...吕泽的动作倒是够快的,攻下南郡便能寻到阁下栖身之地,甚至还可让阁下前往代地。”子婴笑道。
赵王迁见子婴知晓其身份丝毫不惊,心底不免有些失落。吕泽还是费劲礼数才请他重新带兵,子婴似乎并未瞧的起他...
“这还是败秦王所赐!!”赵王迁怒道,“赵歇被陈馀所制,本王急于归赵为其解围。岂料赵国如今竟被匈奴与董翳所侵,毫无招架之力。老夫这才舍弃赵地,带着赵国将士前来找尔报仇!”
赵王迁越说越气,身体直颤,“子婴!你我等人皆是九州之民,如何要派臣子说服匈奴攻赵?!”
“顺我者常,逆我者亡!”子婴毫不在乎,“冒顿曾亲征秦地,而后退兵。阁下若真有能力,便无需在此责备寡人。还敢直言,舍弃卫国而来,真是羞对赵氏先祖!”
“子婴,你...”
赵王迁弯腰半晌,堪堪平息胸中之怒,“本王今日非是与你争论是非,范增先生十万大军加上本王的五万人马,定让你与函谷关灰飞烟灭!”
“那寡人可杀吕泽了。”子婴不为所动,“陈爱卿动手吧。”
“王上,不可!”陈贺咬牙道,“臣是想报仇,但此番若强行行事,王上已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