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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官复原职,恐怕那时候张廷玉已在风雪之中冻死在柴房里了。
就算现在,张廷玉住的宅第也只是一般富户人家的模样,这种规模的房子自然和张廷玉在北京时无法相比,恐怕那时候自己的管家的外宅都比这房子来得好。
可在现在,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要知道朝廷官员中许多人还不如他,甚至有些七八品的小官两户挤在一个小院里过日子的,以此可见整个满清的状况。
轿子很快就到了地,不知什么时候又刮起了风,西北多风,今年风更多,这风夹着寒气如同刀子一般割的人脸生疼,再加上卷起漫天的沙尘,让人极为不适。
微眯着眼,张廷玉看了看天,随后马上低下了头,用帽子和抬起的衣袖挡在脸上,快步迈进院子,过了正堂,张廷玉来到后堂,仆人端上水来,张廷玉洗了一把脸,这才让自己好受一些。
“相爷……。”在一旁伺候的管家等仆人端水离开,这才上前轻声道:“刚才有人上门送了张条子给相爷……。”
“什么条子?”张廷玉漫不经心地问道。
管家从怀中把纸条取出,随后递给了张廷玉。张廷玉接过打开一看顿时一愣,这张条子上面写着一首诗,此诗张廷玉自然是熟悉的很,这是一首李贺的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李贺的这首诗张廷玉少年之时就熟记在心,自然不陌生的,而且这写这诗的条子上仅仅只落下了这诗而已,并没有落下其他字。但是这字迹张廷玉是熟悉异常的,一时间他有些愣神,紧接着心中一沉。
“来的人是何模样?”张廷玉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把这纸条折入手中,对管家问。
“回相爷,来的人自称是相爷的故旧所遣,穿着甚是普通,至于其他并未多言,只是叮嘱小的把这交给相爷即可。”管家小声地回答道。
“里面的内容你可看过?”张廷玉随口问道。
“小的看过了,一首诗。”管家神色平静道:“小的猜想,或许是相爷之前翰林院的旧友吧,所以小的就接了过来,相爷您也知道小的,小的只是会字而已,至于说诗小的是十窍之通了九窍罢了。”
听到这话,张廷玉缓缓点了点头,这个管家是他家里人,年龄不小,当年张廷玉父亲在世时就跟着他家了,自然是可靠的。而且这管家也是聪明人,从他刚才那番说的滴水不漏的话就能听出来了,张廷玉自然也就放了心。
接着张廷玉闭口不再说此事,而管家也很知趣地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换了身衣服,张廷玉步入书房,关上门再一次把那张纸条取出在灯下细看,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把纸条在蜡烛上点燃,然后愣愣看着这纸条渐渐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