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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上了官道,直奔山脚下的这座小镇。
先要做的便是封锁住香山的上下山的山口,另外以刘瑾的精细,他的手下定有人手在山下小镇村庄之中充当眼线,所以王勇毫不留情的命人将镇子中间的那座可疑的两层小楼点火烧着,所有逃出来的人全部诛杀。至于那客栈老板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是否杀错了人,倒不在王勇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考虑到香山东麓只有唯一的一道进山入口,另一处上山的通道尚在几十里之外的山西一侧,王勇少了不少的担心,从此刻起,香山东麓的入山口既不许进也不许出,所有山口进出的人员都要被统统抓起来囚禁住,为确保计划的成功,王勇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但前提香山别院中刘瑾的人不能察觉已经陷入重围,可以肯定那座香山别院中定有诸如飞鸽鹞鹰之类的跟京城联系的手段,若消息走漏,恐会打草惊蛇。
三更过半,王勇率手下数名干练之人抹黑爬上了山。从东麓的石阶往上盘旋攀爬的道路只有一条,进山经半山腰的望峰亭,再往上便是平山亭和大永安寺、观音阁这些地方,到了平山亭,道路分为两条,一条通往西面,另一条往北拐入北面的山谷,在昭庙前的的一座孤峰上,香山别院便坐北朝南坐落在哪里,面对着山谷间的汪大湖,背靠着山峰顶上的层层山林。
进香山别院并不难,锦衣卫本就有密探在此安插,当初安化王和刘瑾在香山别院密会,送了几箱子银子给刘瑾的事情便是被香山别院中当着二管家的一名锦衣卫密探探明告知。
山谷湖泊之畔有三颗大柳树,王勇抵达那里的时候,那密探早已在光溜溜的万千丝绦之下隐在树后等候,双方出暗号后顺利接上了头,王勇从背后卸下一只木匣子交到那人手上低声耳语道:“放在刘瑾房中,枕边也好,柜子里也好,只要不为他人觉便好。”
那密探珍而重之的揣在怀中,拱手道别之后消失在黑暗中,王勇嘘了口气,耳听得山间松涛阵阵,身上却出了一身的热汗。他知道从此刻起,这场扳倒刘瑾的大戏便算是开锣了,那盒中之物一旦放进刘瑾在香山别院的卧房里,便像是放进去了一只冲天炮,随时随地便要引爆,现在自己只需谨守住山口,不让消息走漏,坐等明日朝阳升起后事态的展便是。重头大戏将在明日的奉天殿上上演。
香山别院下的镇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座小楼已经烧成了灰烬,数十名锦衣卫缇骑守在镇子两端严加戒备,还有两只十人小队沿着镇子中的街道来回的巡逻;在黑暗中,两道黑影在镇北的荒草中缓缓蠕动,他们一个叫曹郁一个叫郑采,是东厂的两名番役役长,他们二人奉命带队在山下小镇中驻守充作眼线,时刻注意所有上山之人。刘瑾特意私下里接见他们,说有人想在自己身上动手,严令他们密切注意,现可疑情况立刻回京当面禀报云云。
曹郁和郑采也觉得公公有些神经过敏,刘公公如日中天,谁会在刘公公头上动手,而且这香山别院刘公公来的次数并不多,也没人蠢到来这里找刘公公的茬子。但既然公公严令,两人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这里一呆便是一个多月,手下的兄弟们倒是轮换了几班,曹郁和郑采却一直坚守。
这样的差事其实很清闲,正月二月,来香山的人屈指可数,每日和手下人赌钱闲逛也是很无聊的,这不,今天晚上两人喝了点老酒,想到憋了不少日子没开荤,两人相约去镇子北边的暗娼马寡妇家里去玩个三人行。平日见那马寡妇满身肥膘实在提不起胃口来,但一个多月没开荤,便是见到母猪也是双眼皮了。两人花了一两银子,将那马寡妇从上到下的几张嘴全部捅了一遍,舒坦的提了裤子往回赶的时候,就见到锦衣卫蜂拥入镇封锁,烧毁居住的小楼,屠杀自己手下兄弟的惊人一幕。
两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伏在长草里动也不敢动,心中合计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趴在草丛中冻得浑身硬邦邦,这才等到镇子里消停下来,两人如毛虫一般悄无声息的蠕动,慢慢退出镇子的范围,翻越几道山岭,混不顾荆棘泥泞,终于远远的绕开了锦衣卫的视线。
联系到最近刘公公所说的言语,这两人真的相信是有人想对刘公公下手了。两人不敢停步,沿着官道往京城跑,在路过三十里驿的时候,用腰间东厂的牌子要了两匹马,骑上便没命的奔往京城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