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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痛痛快快的将想说的话说出來,他可不想临走还留了尾巴在此处,自然是有事一并都解决了的好。
于是李信呵呵一笑,对贺成和颜悦色道:“贺将军不必拘谨,若有甚为难之处不妨直言出來,李某力所能及自当为你排除纷扰。”说道此处,他顿了一下直看着贺成的面部反应,然后又缓缓道:“你我都是武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不像那些文官肚子里弯弯绕多的解也解不开……”
不过贺成哪里还敢再提投效之事,生怕这不好相与的镇虏侯一旦起了别的心思,再将自己也捎带脚的给收拾了。于是只一味的皱眉说最大的难題还在钱粮二字上,整修城墙保持武备这些哪一样都需要用钱,大军人吃马嚼,一天都离不开粮食,这南直隶的军粮都是按月供应,去年十二月的军粮由于被流贼围城就耽搁了沒领到,城中官军几乎挖地三尺才坚持下來,而眼下正月都已经过去了一半,这该发过來的军粮却是半粒都沒见到呢。
看着贺成叫苦不迭,李信情知这货沒说实话,却也不去说破,只让他再坚持几日,南京的军粮就要到了。到这时,李信不得不佩服张方严的手段,南直隶长江以北的各镇军粮一律在江都统一调拨,他直去江都把住了军粮,便把住了这些骄兵悍将的七寸,只不知老头子下一步又该如何动作,毕竟这等事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玩的过火闹出兵变來也不稀奇。但是这等隐秘之事,又如何能说与贺成來听。
正月十六,李信正准备启程上路赶往江都,却接到了张方严自江都发來的六百里急递,让他莫急动兵,其后自有安排。李信正自莫名其妙间,答案很快揭晓。浙直总督钧令很快下发到凤阳,凤阳总兵贺成调往扬州府。原來张方严以轮换为名,将南直隶江北三府的总兵相互调换,如此一來原有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被打破,总督行辕再发令提调又有哪个再敢轻易抗命了?
但是,李信对此则不以为然,这样做固然解决了尾大不掉的弊端,但副作用也同样明显,最为严重的一点就是会造成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后果,到时一旦流贼來犯,打起仗來提调不灵,便有兵败覆沒的危险。只不过站在张方严的角度上,这种收权的手段亦是无可厚非,放眼史上此种例子一样是不胜枚举。
“张老头轮换各府的总兵与咱们三卫军何干?十三哥,俺总觉得这张老头有点居心不良。”
说话的是陆九,经过这近月的将养,他那些并非伤筋动骨的皮外伤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面目上还隐隐有些血瘀的痕迹而已。
经过陆九的提醒,李信也陡然警醒,张方严不准自己去江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眉头紧皱。却听陆九又在耳边聒噪,“这些读书的老酸腐都靠不住,张老头肯定在背地里打什么鬼主意…”
李信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张方严给自己的八百里急递只有一行简单的公文,使三卫军暂且驻扎凤阳,既沒说明原委,也未就轮换总兵一事多做交代,完全是一副总督节制下属的姿态,与此前倾心交流的态度竟是陡然一变,这其中难保不是他起了什么非份的念头。
难道张方严在整治南直隶兵将的同时,也再整治自己?尽管李信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相信,这些是出自张方严那个倔老头的手笔,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让三卫军赶往江都护卫,无非是两点原因,一则他已经另觅总兵护卫,二则将强势的自己推在外面,从而一举摆脱了三卫军对总督行辕的影响力。
这些念头在李信的脑子里纷至沓來,另一个人的名字也忽的冒了出來,是济西兵备道何腾蛟。张方严带着此人明显是要委以重任的,那么他肯定对何腾蛟另有叮嘱,或许何腾蛟本人此刻已经正在遵照他的总督钧令行事呢。
果不其然,忽然有亲兵送來书信一封,竟是何腾蛟的亲笔手书。李信接过亲兵手中书信并不立刻展开,而是问那亲兵:“何兵宪何以不亲自前來?”
那亲兵茫然道:“何兵宪与张阁老的传令使者一并上路了,说是军务紧急不及此行,这才让小人转交亲笔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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