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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是折磨人的,郑鸿魁几次到门口跳脚向交战地望去,但是却由于距离太远,又有建筑物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郑鸿魁默数着时间,这一回久久沒有收到战败的军报,他原本忐忑的心虚逐渐安静下來。开始从全局审视自己所面对的局势,他首先想到的是围攻萧山方向的倭寇。这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却是以日本浪人和海寇为主力,战斗力与明朝边军相比可能多有不如,但胜在个人勇武至极,又都打起仗來不要命,对付浙江的这些本地兵已经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倭寇战败的概率十分之低,几乎课役忽略不计。因此,就总体而言,在沒有外力大举介入的前提下,郑家在这场角力角逐中仍旧占据主动权。
其二,直到今日他才看清楚,明朝朝廷已经衰弱到了何种程度,江岸各省早就各行其是,连朝廷一向控制最为严密的南直隶与浙江都已经出现了自行其是的苗头,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江岸各省已经在事实上各行其是,沒准唐末藩镇割据的局面会再度出现。
这个想法让他眼前一亮,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假如这一战打败,自己就杀了大兄派來的副将,然后巡一块地盘自立,何必回去束手就缚。
有了这种想法以后,患得患失之心进一步减弱,郑鸿魁终于來到太师椅前坐下。
姚启圣看着这些三卫军正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打击倭寇。他暂且将所有进犯浙江沿海的武装力量称作倭寇,不管这些是汉人,还是倭人。不过,他也惊喜的发现,镇虏侯使用的战术,自己似乎也曾在书上见过,不过也仅仅是书上见过而已。以为这种排枪战术,需要极好纪律,想练出这样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其难度不亚于以少胜多打了一场罕见的胜仗。
所以,绝大多数的将军们都选择了使用更为简单,训练更为容易的武器,比如长矛和雁翎刀,作为主要武器。偏偏这镇虏侯另辟蹊径,用了最为繁琐的练兵法子,不但练出了一支令行禁止的兵马來,并且还收到了奇效。
这个发现让姚启圣兴奋不已,由此一点便可见镇虏侯不单单是个只知勇力的将军。隐隐然,他觉得自己投军,并且投了镇虏侯的决定正确无比。都说功名但在马上取,而今生逢乱世,如果不把握好机会,今后想后悔都沒地方去哭。可现在唯一摆在他面前的困难是,镇虏侯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对他也身为冷淡。
从萧山到到钱塘江口一路上,镇虏侯甚至沒和他说过一句话,他总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不是他想要的。很显然,他活捉的那个倭寇并沒能使镇虏侯高看他一眼,也尽管那个倭寇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倭寇。
想到这里,姚启圣满含怨愤的瞪了那个神情委顿,满面痛处的田川卫门一眼。看到他躺在地上紧闭眼睛,就不由得抬起脚來狠狠的踢了几脚,可能是有一脚距离他胯间的伤口太近了,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嗷嗷叫着一骨碌爬了起來,双目射出仇恨的目光,直瞪着这个害的他失去了男根的少年。
姚启圣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少年人本就易怒,火气上脑之后,他开始后悔自己沒有一开始就砍下这倭寇的脑袋,为何还带着一个仇恨自己的累赘。
不过,姚启圣猛然间似乎反应过來,他抬头张望,原來三卫军已经大举推进,将他远远的甩在了后边。这个发现让他顿时毛骨悚然,现在可是身处战场之上,三卫军又在与倭寇作战,如果脱离了三卫军的庇护,万一落到倭寇手里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就在姚启圣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队人往民居深处走去。他认得这些人身上的三卫军军服,就好像见到了就行一样追了上去。至于那个倭寇,他可顾不得许多了,反正此人被铁锁加身,想要逃跑祸害人那是不能了,现在就算是他想伤害一个黄口小儿都沒那么容易。
姚启圣生怕这一队神神秘秘的三卫军不带着他,便悄悄的跟在后面,这时他忽然又发现,原本枪炮密集的声音逐渐变小了,这让他有点惴惴不安,三卫军究竟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心理面也随着周围越來越静逐渐敲起了小鼓。
就这样,一直跟着那伙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令姚启圣沮丧万分的是,他还是跟丢了,现在的他孤立无援,周遭一片黑暗,又提心吊胆。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肥胖的身影在黑暗中窜过去。
惊慌之下便脱口喊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