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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哥要娶亲了?”雨晴十分意外,她一直以为大牛是喜欢翠翠的,心里也是一直希望能撮合两人的。
“是啊,听说是赵大妈娘家的一个什么亲戚,定下之后,听说秋后就娶过门。”翠翠的声音如常。
雨晴拉起翠翠,躲进卧室,很认真的看着翠翠:“你告诉我,你喜欢大牛吗?”
翠翠脸红了一下,“雨晴姐你说什么呢……”
“可是翠翠,你难道要这样一辈子吗?”
翠翠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不过还勉强笑着:“这样也好,小鸡开始下蛋了,过段时间我再买些鸡崽,以后就能挣更多的钱,积攒下来,以后也能养老。”
雨晴拉住翠翠的手,“翠翠,不是每个女人出嫁都是受气的。大牛就不会这样对你,你若是喜欢他,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雨晴觉得,男女之间要谈婚论嫁,必须要有点感情基础,所以除了自己做的第一个媒,也就是撮合的陈志远和芊华,其他的都是慢腾腾的。但是,这在古代是个大忌。这是古代。人们讲究地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时间让男女双方日久生情?虽然是青年男女结婚,可是真正有发言权的是双方的父母。本应成为主角的人,不过是直接定亲然后往洞房里一送就完了,隔年生了孩子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不用啦……”翠翠声音一高。又立刻低下头道:“雨晴姐,我现在还不想这些。”
这话可真不像翠翠说地,雨晴认识的翠翠,可不像是那种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强人。
看出雨晴的疑惑,翠翠低着头道:“雨晴姐,我现在过的挺好。真的,比嫁人强多了,你看春燕姐那样的人才。也算是我们女人中拔尖的了,可是现在又怎样?还不是被休回来?”
翠翠提起了春燕,雨晴也不禁沉默。春燕自从流产被休,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也没什么精神头了。前段时间,春燕跑回去一趟,想去看看金梁玉柱,跑到董家被那新晋地奶奶羞辱了一番,而据说金梁玉柱也瘦了不少,浑身都是伤。典型的是白雪公主遇到后妈。可怜的孩子,不论男女。
春燕还想找她前夫理论,可是那新奶奶也有了身孕,被董家捧到了心坎上。哪里有心情顾忌金梁玉柱。
春燕被人轰出了家门,到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而可怜董家的长子,金梁玉柱,也只能继续留在董家当棵可怜的小白菜。
现代女人离婚,还可以争夺儿女的抚养权,而被休的女人,却是扫地出门,夫家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哪怕那是自己的孩子。
不管多强的女人,在这样地社会,只要嫁了人,命运就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隐隐约约的笑语声从隔壁传来,雨晴和翠翠都陷入了沉默,只闻新人笑.谁见旧人哭?女人的命运。只能这样吗?
即使是父母娇养,兄弟爱护。捧在掌心里长大,到了年龄,也必须要嫁人,而一旦嫁人,就是女孩从天堂开始坠落的过程,侍奉公婆,操持家务,抚养子女,相助丈夫,一个不好,就被扫地出门。
劝君莫生女,生女莫娇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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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雨晴是住在原来沈觅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椅,很是简单。翠翠仔细收拾过,又新换了被褥,因为天热,铺上了竹席,整个房间很整洁,躺在床上,丝丝凉意沁来,很是舒爽。要说雨晴对古代最满意的地方,除了不用上学,就是夏天不太热了。
只是,也许是雨晴白天兴奋过头,花了好长时间雨晴还是毫无睡意。
那张美人靠,自从沈觅走后,也被翠翠收了进来,静静的放在墙角,雨晴走过去,轻轻的坐了上去,过去的岁月立刻晃悠在眼前。
和沈觅斗斗嘴,和悠然作游戏,沈留宽容的微笑,空气里飘荡的糖醋鱼香味,院子里遍地跑地毛茸茸的小鸡,仿佛和美人靠长在一起的沈觅,没大有存在感的翠翠。一切一切,失去之后再看,反而觉得分外平和宁静,温馨而美好,静静的存在于过去的时光中,如同久远地古画,在岁月里变成了黄色,却更显得温暖。
那样地日子真的不能回来了吗?
雨晴是个普通人,不会因为穿越就变成超人,想过地也是普通的生活,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条件就过什么样的生活,雨晴很安于现状,但是,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愿望也不能实现呢?
老天,难道你真的要逼着我成为强者改变历史进程吗?可惜,就算你再逼,我也不会让你如愿!雨晴很无厘头的想,我不能改变命运,逆逆天还是可以的。
雨晴一伸手,摸到了后面的一册本子,点亮灯一看,原来是当初陈晓丽写得那本小说。无聊之下,雨晴翻开细看,这本书沈觅看过,不仅看过,还在文中很多地方写了修改意见。当初沈觅说的时候,雨晴并不太在意,这样寂静的夜晚,重新读来,即使雨晴也不得不认同,那些地方,如果稍微改一改,还是更有说服力的。
打个比方来说,以前的陈晓丽的小说像是一个小白在做梦。而现在的小说,则真实的多,却也可信的,雨晴灯下重读,就好像看到一个美好的男子,聪慧坚强温存,连雨晴这个见惯美男的都忍不住动心了。
沈觅,你可真是太了解人心啦。
雨晴这一趟算是因公出差,张媒官一共给了雨晴四天时间,没想到说服杜宇这么顺利,第二天雨晴就想去趟陈家集。
天气热了,翠翠早就将小鸡都移了出去,天刚蒙蒙亮,翠翠就出去喂鸡。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个人影,披头散发的看不出模样,吓了翠翠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春燕。
“春燕姐,你怎么过来了?”翠翠柔声哄到,春燕一脸茫然,生怕刺激到春燕。
春燕慢慢转过身来,目光痴呆:“对了,我怎么过来了?哦,我要去找小柱。”似乎清醒了一些,慢慢走了。
回家之后,雨晴还没起床,翠翠做好饭,雨晴揉着眼睛出来。
翠翠心里有些不安,跟雨晴说了刚才春燕的情形,最后叹道:“我看春燕姐好像更糊涂了。”
现在春燕就记着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两人正说着,大门就砰砰的被人敲响了。“沈先生沈先生……”来人高喊着,带着哭腔。
雨晴赶紧跑过去开门,张媒婆一头拱了进来,“沈先生,救命啊……”
沈觅披衣出来,“怎么了?”
张媒婆脸上又是泪又是汗,“沈先生,求你救救春燕吧,那个丫头不知怎么回事,掉进河里了,现在连气都没了……”说到这里,张媒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觅回身拿着行医的小包,急急忙忙跟着走了。
雨晴和翠翠对视一眼,也跟着去了河边。
河边围了一圈人,春燕就在中间躺着,旁边还有一滩水,都是从肚子里控出来的。只是,现在的春燕是,肚子里没水了,可是也没气了
沈觅抢步上前,下手飞快,将银针刺在春燕的几处大穴,“没有了气息,这是最难办的……”,他也只能护住春燕的命脉,沈觅微微蹙眉。
张媒婆一下子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这可要了我老命啊,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个闺女啊……我造了什么孽啊……”
雨晴目光乱转,看到人群中的赵大牛,想起了上次救翠翠的事情,只不过这次有些迟疑,并经那样的方法,太过惊世骇俗。
张媒婆的哭声还在继续:“闺女啊,你走了,可让娘怎么办呢?谁给我养老送终啊……”哭声突然停了,原来是张媒婆哭得晕了过去。
沈觅又急忙给张媒婆下针,一时之间,一片人仰马翻。
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雨晴跑到春燕跟前,摸了摸身体还是温的,不过春燕精神不好,天气又热,一靠近就是一身怪味,不过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
雨晴掩下心里的恶心,猛吸一口气,掰开春燕的嘴,对着春燕吹了过去。同时,数着节奏,按压春燕的胸腔。
也许是雨晴动作太不标准,张媒婆悠悠醒转,看着雨晴对闺女又是亲又是打的,一下子就急了,红着眼睛就要扑过去。
大牛急忙拦住,“张大妈,小雨这是救春燕呢。”
一听是救自己闺女,张媒婆立刻停止了疯狂,转而热切的盯着雨晴,简直把雨晴当成了神仙一样看待。
然而雨晴陷入了麻烦,天气热,又是个力气活,雨晴能跑,臂力却不强。她已经出了一身汗,身上又粘又湿,嘴里还有一股怪味,两只胳膊也酸的使不上劲了,偏偏春燕一点动静都没有,雨晴累的直喘粗气,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到春燕身上。
大牛看着不忍,“小雨,要不让我来吧。”他是有经验的,知道这活看起来轻松,其实很累。
雨晴实在是累坏了,无言的让出了位置。大牛刚一接手,围观的人就发出了一阵惊讶的低呼,其中还夹杂着翠翠细细的声音。
雨晴累的没心情理人,倒是张媒婆眼巴巴的看着大牛,没有任何异议,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只要女儿能活过来,别说被女人亲,被男人亲,哪怕是被狗亲呢,她都不在乎!
大牛的呼吸渐渐粗重,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滚落,一滴一滴的落在春燕脸上,又慢慢渗入她的长发之中。大牛却顾不上这些,双手在春燕胸前动作,不是的低头对着春燕的嘴唇吹气。
“大牛,你在干什么!”一声颤巍巍的喊声传来,原来是赵大妈听到消息赶过来了,看到大牛的样子,赵大妈两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这是她老实巴交的憨牛吗,怎么能……怎么能做这样的事?真是羞死人了!
赵大妈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高高的颧骨,细细的眉眼,薄薄的嘴唇,一副刻薄的样子。
看清场中的情形,那中年女人冷哼了一声,“她婶子,大牛兄弟莫不是猪油蒙心了吧……”这话是对着赵大妈说的。
赵大妈一把揪住大牛:“你这个畜生!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你快跟我回去!”
“娘……”赵大牛低低哀求,手却没有停下。
赵大妈恨恨的扭着大牛地耳朵,也不知那病弱不堪的身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大牛拖离了春燕。
雨晴强打起精神,继续对春燕做人工呼吸。既然已经努力了,总要多坚持一会儿。
赵大妈的怒骂,中年女人的煽风点火,张媒婆地号哭。和周围人的寂静无声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在这样的混乱中,雨晴终于听到了春燕的一声呻吟,对雨晴来说,不次于一声天籁。
“都别吵!”雨晴一声大喝。
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春燕悠悠睁开了眼睛。
张媒婆又哇的一声扑了上去,眼泪鼻涕抹了春燕一身,春燕的爹也跟在后面抹泪。
雨晴跑到河边,细细洗过脸。重点是刷牙漱口,感觉舒爽之后,才又回到河岸上。
那边,赵大妈还在训着赵大牛,那个中年女人高挑着眉眼,“大婶子,我们可是听说大牛老实肯干,是个庄家好手,才把妹子嫁过来的,可这样……”
赵大妈低声哀求:“她婶。大牛这是一时糊涂……”
“娘……”大牛跪在地上,低声哀求。
那女人仍是一副不依不饶地样子。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人命大如天你不知道吗?!”雨晴不由得恼了。
那女人斜了眼雨晴,“你一个妇道人家。当众做出这种事,真是丢死人了。”
雨晴挽起袖子,正要来一番唇枪舌剑.
一道青色的人影闪了出来,站在那女人跟前,眼神如冰,化作无数的飞刀,嗖嗖的向那个女人飞去。沈留嘴唇紧紧抿着,轻轻开合:“你是个妇道人家。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许这样说我的女儿。”
沈留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是声音冷冰冰的,雨晴忍着笑上来。原来她那美丽的老爹也有当冰山的潜质啊?不愧是沈家人。有老爹的维护。雨晴才不会将那个女人的挑衅放在心上呢。还抽空冲着她做了个鬼脸。
雨晴不出面,不代表别人不出面。
张媒婆跑了过来。“我说你这个老娘们,满嘴在这儿胡吣什么?!看不懂在这儿瞎嚷嚷什么!没看到这是救人吗?你最好保佑你闺女别落水,落了水也没人救,就让你闺女在河里漂成水鬼,今生没人救,来生没人要!”
要说张媒婆地嘴,骂起人来可真不是盖的。更何况,同行是冤家,这个外来的女人,跑到张媒婆的地盘来做媒,还大放厥词。
张媒婆必须要站出来说点什么,不然是件很扫面子地事情。
那女人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周围人群的脸色,最后对着赵大妈:“她婶子,不是我成心坏事,这媒我可不能做!人家那姑娘说了,人家穷点没事,只要人老实本分就行了,可你看看,这么多人看见了,我回去怎么跟女家说啊。”
赵大妈苦着一张脸,拉着那女人的手,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媒婆还在不依不饶:“我呸!就你这样也学人做媒!做媒的祖宗在这里呢!”张媒官一把抓过雨晴,“看到没?知道她是谁么?她现在是官媒!以前可更是响当当的人物!你知道我们媒婆界的精英大赛吗?她就是组织者,我是第六名!一看你这个土包子样,没听说过是吗?什么都不懂也敢来当媒婆,真是不知羞耻。赵嫂子,别信她,一看这样,就是个骗子!不就是大牛没娶媳妇嘛,放心,这样的好小伙子,哪个姑娘不愿嫁!包在我身上了!”
张媒婆说出这番话,就是直接断了赵大妈挽回的希望,那女人恨恨地啐了一声:“呸,活该打一辈子光棍!活该被休!”还小声嘟囔了几句脏话。
这可是把大牛和春燕都骂进去了,张媒婆急着要追过去讨个说法,春燕轻轻叫了一声:“娘……”成功的拉住了张媒婆的脚步。
张媒婆不敢置信的看着春燕:“燕儿,你认识娘了?”
春燕含泪点头,“娘……”
春燕因祸得福,失足落水,救活之后人反而清醒了。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对张媒婆道喜,对于刚刚那一幕聪明的选择了忽略。
和别人不同,雨晴始终盯着春燕。不会是来了个穿越者吧?一般情况下,落水之人九死一生地获救,就是穿越者到来地最好时机,尤其是被穿者是个傻子的时候,几率更大。
雨晴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心情忐忑地冷眼旁观了一会,发现春燕没有什么异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媒婆扶着春燕,要给雨晴磕头,雨晴吓得跳到一边:“这可都是我爹的功劳,还有大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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