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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不太行。”毛鸿宾低了头,“卑职先去找皇后娘娘要一下北五所的钥匙吧。”
“去去去。”司马越摆了摆手,又招了招手。毛鸿宾和门口的言官侍中相互行了礼,才又各自分开。
毛鸿宾一出了司马越所在的津阳宫,立刻收了满脸的卑微和胆怯,带着一直等候在门口的秦朝歌急匆匆地往天元宫走去。
羊献容和翠喜正在清点自己的衣裙,那些过于华丽和艳丽的衣服必然是不能再穿了。象征皇后权利的凤袍也只能放到了箱子底部,她现在是先皇的皇后。她手里还有一件司马衷的龙袍,是想为他庆贺生辰的时候给他穿的。
一想到这个,羊献容的手又开始发抖。
那只被司马衷临死都牢牢抓住的右手,甚至还常常能够感受到那种禁锢的疼痛感。
“女郎,这些衣裙也要收么?”翠喜展开了一件从羊家带过来的闺中衣裙,羊献容伸手接过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竟然宽松许多。看得翠喜鼻头一酸,又要落泪,“女郎怎么瘦了这么多?”
“哎,没事的,多吃一些好了。”羊献容将衣裙叠好放到了一旁,“这布料虽然不如宫中的质量好,但穿起来很是舒服,先放在外面吧。金镛城也没人来,可以穿这个的……”
“皇后娘娘,毛大人来了。”张良锄在门外低声说着。
“哦,快请进来。”羊献容放下手中的衣裙,快步迎了出来。自司马衷出事后,她还没有见过毛鸿宾,都是下面的人相互传话。
这一见之下,两人都红了眼眶。
毛鸿宾也不管不顾地抱住了羊献容,哭腔说道:“容儿啊,莫怕莫怕。”
他是羊献容闺中在泰安郡的亦师亦友,是她老祖母认可过的人,是他们兄妹最好的朋友和后援,就算是来北军府做官,也都是因为羊献容做了这个皇后。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大家全都懂。
这一刻,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两人都流了眼泪。
翠喜连忙把门关上,看到秦朝歌也在抹眼泪,心里也难过起来。
“不行,先不能哭呢。咱们先说正经事。”毛鸿宾忽然正色道,“传国玉玺在哪里?皇上给你了么?这个东西能够保命!万一司马越一定要你殉葬的话,你把这个给他,必然是能够保命的!”
“没有。”羊献容垮了脸,“他死得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的东西呢?你找过么?”毛鸿宾继续问。
“玉玺么?武库的钥匙?北五所的钥匙?那些一直都在我的手里,他宫里也没什么东西,都在明面上看得到的。”
“张度知道么?”
“张总管还昏睡着,他的伤很重,秦太医说怕是不太行了。”羊献容又流了眼泪。
“不就是腿折了,治得好!”毛鸿宾皱了眉,“秦太医可以的。”
“是心死了。”羊献容擦了擦眼角的泪,“张总管一直照顾着皇上从小到大,一刻都没有分开过。现在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死了,他受不了啊。你也见过的,张总管对皇上有多好,事事都伺候得妥妥帖帖,现在……哎……秦太医的意思是,怕都活不过这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