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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死人的地方是不是那里?”
“不是,刚好相反,大塘西边从来没有淹死过人。。更多ЩЩ. 。 淹死人的地方都在大塘的东边——靠近南岸和北岸的地方。”
“古立饶家的三个孩子是在那里淹死的呢?”
“古望月是在南岸——自己家的码头附近淹死的,前面两个孩子是在北岸附近淹死的。”
“古立饶家住在南岸,两个孩子怎么会在北岸淹死呢?”
“两个孩子和村子里面的其它孩子在北岸水比较浅的地方嬉水,学校就在北岸——上学的时候,父母就管不了他们了。在古里村,大人都不许孩子们到大塘去耍,可孩子们一离开父母的看管,就把父母的话全忘到脑后边去了。孝子之间,一撺掇,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达有道家是不是有仇家?”
“仇家?这——恐怕只有达家人心里有数。有些仇是摆在桌面上的,有些仇是藏在上桌子下面的,怕就怕藏着掖着。”
只要一提到敏感的问题,荣高棠就开始躲闪。这大概是古里村风俗的一大特点吧!荣高棠和霍老师遇到问题总喜欢躲闪,这该不会是古家村人的共同特点吧!水浑就看不见鱼,水浑也好‘摸’鱼,如果古立饶家的三个孩子确非正常死亡的话,那么,这个凶手隐藏得也太深了。
刘大羽有一种感觉:古里村这潭水和古家大塘一样深不可测。
“达有道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呢?”
“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以后,达家就开始衰败了,一年后,达老爷子病死了,不久,老太婆也病死了。达有道受到严重的刺‘激’,‘精’神全垮了,整天如呆如痴,老婆带着两个孩子走了。现在全靠两个兄弟照应着。”
“两个兄弟现在做什么?”
“能做啥呢?务农呗。早些年,达家人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为什么要夹着尾巴做人呢?”
“达家的成分是富农。那几年可遭罪了。”
“遭罪?遭什么罪了?”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搞阶级斗争,地主、富农的日子都不好过。做最重最脏的农活,拿最低的公分,这倒没什么,最要命的是,挂着牌子、戴着高帽子、光着脚游村。”
荣高棠说的是无产阶级那个文化那个大革命的事情。
“这些都是城里面经常演的戏码,古里村也有这样的事情?”
“咱们古里村距离镇上最近,村子里面的一帮后生照着城里人的样子学呗。”
“达家后来不是衰落了吗?怎么会戴上富农的帽子呢?”
“解放后就开始划成分,达家走下坡路是在划成分以后。”
“谁划的成分?”
“工作队。”
“达家的船沉了,为什么不打捞上岸呢?”
“没法打捞,十几米深,怎么打捞。”
“你刚才不是说打渔人老陈头下去过吗?”
“不错,老陈头是下去过,我刚才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全,水太深,老陈头是村子里面水‘性’最好的,他看到渔网缠绕在铁横杆上就上来了,人在水下面根本呆不住,村子里面只有老陈头一个人能下到十几米深的水下,他连自己的渔网都没有捞上来——他干脆用刀把一部分渔网割断了,就更别说捞船了,那两条船上满满当当地装了很多袋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