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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着走。昭姐儿早就习惯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邢玉郎却是哈哈笑了起来,指着这猴子说道:“这倒是个有趣的。”
“是。”徽瑜应了一声,就简单的把小小怎么来的讲了一遍。
邢玉郎拍掌大笑,“果然是我曾孙女,要得,要得。”
下人奉上茶来,徽瑜挥挥手让人退下,花厅里只剩祖孙二人,徽瑜这才说道:“外祖,这次在京里呆多久?若是还有些日子,不如跟我们去玉澄园消暑,住些日子吧。”
徽瑜的小心邢玉郎自然受用,却摇摇头,“哪有这样舒坦,我这天生劳碌命,怕是没工夫。”
听着这话,徽瑜轻抿口茶,这才说道:“您这是有消息了?”她指的是回边关的事情。
“不好说,我要跟你去了园子里别人看来还以为我躲起来了,要不得,要不得。”邢玉郎连忙摆手。
徽瑜听话听音,这是邢玉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边关了,面色一凝,徐徐说道:“看来,您是要在京里多住段时间了。”皇帝到底什么意思呢?
刑玉郎呵呵一笑,看着徽瑜讲道:“这事情急不得,越急越乱。你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瞧着气色不错,两个孩子养的也很好。”
“王爷待我极好,当初您慧眼如炬,没看错人。”
徽瑜这样一夸,好像这个女婿真的是他找来的,邢玉郎得意的笑起来,好一会儿才讲道:“外面的事情翻不了天,你这孩子打小心思就重,别总为难自己。”开会所赚银子,为了姬亓玉费心劳力,这些个事体他都知道,这孩子还是这样爱操心。
听到刑玉郎这话,徽瑜心里就明白了,不由得松口气,“您这样一说,我总算是能安心些。”话音一顿,“皇上待王爷一向苛刻,同样的事情他总要比别人多花数倍力气才能落一个好脸,步步谨慎,句句小心,哪里能真的放得下心来。”
“剑有双刃,有好自有不好。”邢玉郎说着也拧起眉来,皇帝偏心他自然知道的,心里也颇有不乐,只是毕竟是皇上事,他再不平还能指挥皇帝喜欢哪个儿子去?“王爷沉稳,大事拿得住,小事不犯错。这就很不错。”
徽瑜颔首,若是连这个都稳不住,姬亓玉还争什么。又想到董允骥,便问道:“那我哥的差事?”是继续回江苏还是调到别处,若是继续回江苏对姬亓玉是好事,不过一家子骨肉又要分开数年,难免不舍。
“必要他再回去。”邢玉郎却是讲的干净利落。
徽瑜一怔。
邢玉郎瞧着徽瑜的模样,笑米米的问道:“你来猜猜为何?”
又考校她,才说不让她费心,又来为难。
徽瑜一直对南边的事情很放心,把思绪捋了一下,这才说道:“为着奉川王?”
邢玉郎一愣,“你倒是脑子转得快。”这才一眨眼就想到了,还是那么聪慧机敏。
“嗯,那自然太愚钝了,岂不是给您丢人。”徽瑜一笑,“这事儿其实挺好猜,平乱的时候奉川王跟我哥暗中多有交集,如今王爷回到京都,很多事情与奉川王来往极其不便,我哥在那边正好做个中间人,出不了岔子,这是其一。其二,我哥在江苏呆一天,这里漕运跟盐务就能安稳一天,若是……真有大事,便得大用。”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要是皇帝驾鹤西归,宁王跟姬亓玉掐起来,董允骥在江苏稳着漕运跟海运,不管是运粮运兵,还是拦截敌军都极其方便,这样紧要的位置,自然不能被宁王的人夺去了,她早就听姬亓玉讲过,宁王那边对这个位置早就虎视眈眈,这次大计暗中肯定动手脚。
外孙女想得明白透彻,邢玉郎越发觉得生为女儿身真是可惜了。
“令国公如今正上下活动,想要把这个差事夺过去,这件事情现在谁也不敢打包票花落谁家。”刑玉郎凝眉,“王爷跟你讲过没有,现如今宫里德妃好似跟那个得*的贵嫔来往颇密,若是她吹个枕头风,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所以这事儿不能拖。”
徽瑜脸一黑,“什么时候的事儿?”姬亓玉没跟她说,许是因为上回的事情他怕她担心吧。
“你不知道?”邢玉郎吃了一惊,旋即知道自己失言,忙补救道:“这事儿你知不知道没什么关系,反正宫里面的事情谁都插不上手,这事儿最后还是要看皇帝的。皇上可不是那等被妇人迷惑之辈,你别担心。”
邢玉郎越是这样讲,徽瑜越是担心,那陈贵嫔她本就十分不放心,现在居然跟德妃走得近,这究竟是个什么缘故?
看着外孙女脸黑如墨,邢玉郎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不由问道:“你怎地对这个陈贵嫔似乎颇有偏见,可有什么因由?”
徽瑜心里憋闷,但是有些话又不能讲,只得把陈贵嫔的来历提了提,“……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多能这样稳得住,您说我能不担心吧?”一般闺阁女子,可没这个定力跟勇气也没这个决断。
“这事儿我倒也知道,不过皇上并未说什么,而且那陈贵嫔做事情极为妥善,从不让言官捉到把柄,有些事情便不好开头。”想要参一个人,就得有由头,“陈贵嫔那事儿的确是不妥当,但是听闻后宫里传出来的信息,说是当时陈贵嫔惊闻家中巨变一下子病倒在京都,无力回乡这才留下托了亲族收殓。而且她在京都却也是做足了孝女之道,服丧,吃素,遥拜件件不少,谁又能说嘴?”
徽瑜心头上的石头又重了几分。
看着徽瑜的神色邢玉郎反而笑了,“怎地别的事情都沉得住,这件事情反而沉不住了?不管这个陈贵嫔做什么耗,早晚露出行迹来,且不用着急。”
她不是着急,她只是担心这个跟她一样穿来的!只是这话不能说,徽瑜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刑玉郎说道:“外祖教导的是,是我有些稳不住了。”
“现如今一个‘稳’字你要记住了,任凭她谁掀风浪,阵脚不乱别人就无可奈何,你可记住了?”邢玉郎说着神色就郑重起来。
徽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是啊,慌也没有用,就算是那陈贵嫔是穿来的又如何?大家各凭本事,她就不相信她也敢把自己的来历讲出来,都是见不得人的,谁还怕谁!
想通这一点,徽瑜就笑了,“是,记住了。那么这个陈贵嫔是否真心跟德妃亲近?早些时候就知道德妃拉拢秀女一事,就是不晓得这个陈贵嫔是不是她扶上去的。早前进宫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德妃跟陈贵嫔有什么,难不成是障眼法?”
听着外孙女的话,邢玉郎也皱了眉头,“既是这样还是要好好地查查,这事儿我会跟外孙女婿商量。”说到这里话头一转,他就又不满了,“昭姐儿的生辰你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徽瑜扶额,“小孩子家家的太出风头不好,还是收敛点吧。”
邢玉郎不满意,“大人就够收敛了,怎地还让孩子委屈,早知你这样打算,我就该自己准备起来。”
徽瑜还没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思,那厢就有丫头急三火四来报皇上的赏赐到了。她就更加头疼了,忙起身叫了昭姐儿誉哥儿去接旨,邢玉郎没打算出去让宫里人知道他在这里,就坐在厅里等,等了好一会儿才把徽瑜娘三等回来,后面跟着四名大力婆子抬着一口螺钿贴贝楠木大箱子。
等到将箱子打开,里面却露出一颗足有一尺多高的红珊瑚来,这样的颜色一下子就把昭姐儿的眼睛给吸引去了,就连誉哥儿都多看了两眼,还伸手去碰了碰。
珊瑚不难得,难得是这颜色这样的正,邢玉郎看着徽瑜,徽瑜就回道:“去年送的是一盆宝石玉石做成的盆景,放屋子里都能闪的人睁不开眼。”
邢玉郎算是明白为什么昭姐儿生辰不大办了,这东西要是满堂宾客的送进来,太招眼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小小也从昭姐儿身后窜到了箱子沿上,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片红闪了猴眼,一头栽了下去,惹得众人笑起来,就连徽瑜都被闹得少了几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