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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现的都是他每次提起父母时,那温柔和沉醉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很爱他母亲,可是……
被自己最挚爱的亲人,用枪比着,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悲恸?绝望?哀凉?
她忽然有些不敢想象。
“现在满意了吗?”他还在笑,那双眼却冰凉刺骨。手抬起她的下颔,垂目盯着她的眼,开口,语气凉薄,“孟梓歌,收起你那同情的眼神。这些东西,我根本不需要!”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胸口痛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他冷看她一眼,抽身离开,“今晚你继续留下吧。”
他起身,拿手杖要走。满室的寒冷笼罩,那孤孑的背影沾染着冷傲,被病房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一根尖锐的鞭子狠狠抽在梓歌心上,火辣辣的痛。忽然,无可遏制的跑上去,从后将他拥住。
他一僵,脚步顿住。折回头,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很久……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她只是那样紧的贴着他的背脊,仿佛要将她身体的温度传送给他。
“孟梓歌……”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宇枫终于没了耐心,空出的一只手,去掰她的。凉薄的警告:“我说过,收起你的那些……”
“我没有同情你。”梓歌抢白,松开他,绕到他前面去。清澈的眸子望着他,“你现在过得很好,有小豆子这么可爱的孩子,有qu集团那么大一家公司,有苏晨这样亲密的兄弟,家里还有一大堆照顾你的人。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他眉心紧皱,“你说这么一大堆……”
“就是想要告诉你,你今晚留下来陪小豆子吧。”
其实,梓歌想说,过去的就过去,忘记就好。可是,那样的经历,怎么能说忘就忘?所以,何必说那些不痛不痒的违心话?只是,这一刻……
希望他留在这儿,而不是独自一人回家。
他诧异的望着她。
“你说话往往都是这么风马牛不相及吗?”跳跃得未免也太快了点。
梓歌失笑,“那些不好听的故事,就不要再说了。不过,小豆子应该会很希望你留下来。明天一早他醒来能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蓝宇枫侧目看了眼床上的儿子,再看梓歌。她满目期待,脸上挂着笑。笑容明明很淡,却莫名的能驱散一些他心头的阴霾……
面色,缓和了一些。他点头,走回病床坐下,才和她说:“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不用。”梓歌已经在孩子的床边坐下,趴在床上,侧身望着他,“我就睡这儿。”
他皱眉,“趴着睡一夜?”
“嗯。”梓歌不以为然的点头,“你睡那儿。赶紧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关灯。”
梓歌看他一眼,见他没反驳,她便伸手将房间的灯关了。
整个病房一下子陷入黑暗里,只有窗外的月色淡淡的洒进来。梓歌就趴在床沿上,太过安静的空间,能听到蓝宇枫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
她没有侧目去看,只是缓缓闭上眼,准备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身子一轻,已经跌进一双结实的臂弯。
她惊得瞠目,借着月色就见到蓝宇枫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退去了起先的寒凉,依旧淡然无波。
“怎么了?”梓歌压低声音。
“不要明知故问。”将她放倒在床上,蓝宇枫用动作代替了他的回答。
梓歌窘迫,“你睡床就好了,我已经习惯了趴在那。你这么高,趴着睡不舒服。”
况且,晚上天潮,他的腿也受不得寒。
“谁说我要趴在那儿?”蓝宇枫掀开被子,若无其事的就钻了进去。梓歌下意识往床的另一侧挪了下位置,有些傻眼。下一秒,他把被子直接覆了上来,将两个人都盖住。
一手枕在脑后,侧身望着木然的她,“孟梓歌。”
“啊?嗯。”她愣愣的。
“你再往后靠一点,就会滚下去。”他悠哉的提醒。
啊?
梓歌这才猛然回神,一回头,差点跌下床。幸而,一条长臂探出来,顺势一勾,她整个人被拉扯得跌进他怀抱。
那炙热的温度涌上来,她呼吸微重。脸贴着他胸口,能听到彼此交缠的心跳。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夜色下,显得异常迷人。
臂弯里的她,实在绷得太紧,像抱了根有温度的木头。
梓歌努力平顺呼吸,才用他的话堵他,“不要明知故问。”
“今晚我不动你。”他的话,依旧平淡。侧身,另一手臂横到梓歌身上,将她扣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句“早点睡”,便真的闭上眼,安然睡去。
呼吸浅淡的落在耳边,交缠着孩子的。
梓歌躺在床上,享受着窗外的月色,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得让她心醉。
不过……
脑海里,却始终有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脑海里转。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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