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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故。既是如此,便也不算辱没景飒,便仍旧沿用了下来。
本以为也就是卷个包裹换个地方住,谁料那凤家家主先是请她将皇宫的侍应换了个遍,又领着人将宫里宫外乃至京城道路洗刷了个锃光瓦亮,然后再依照仪礼,让她换了厚重无比的繁服冠戴,在百官乌压压人头的叩拜山呼下,登上龙椅宝座。没完没了的唱贺几个时辰,这才放了她自由。
怕她忌讳,众人原意本是要请人赶工重砌一处殿宇的,但碍于时间来不及,便请她先选一处闲居装修布置出新后暂用,待天下大定后再着手修缮之事。她说不用麻烦,不过是个睡觉的屋子,哪里都成。结果,实在磨不过那许多张嘴,心思一动便挑了凤妃原来的居处。
这样,便同那人能够近些。
依她的心性,她还是住在红袖招好,或者池凤卿的拾遗府也成。早起进宫上朝,完了事儿回去,她换张脸,继续逍遥自在。憋闷在这宫里,其实就连那凤翔宫她也不爱,至多记挂着这梅园,或是,这两株梅花树。
那日,他陪着她又来这梅花树下,居然见着了花还未及全败,又对她说了许多话。她以为,这梅开二度,她和他便算经历过磨难,终是能在一起了。岂知,一日欢笑,一夜好梦,天亮了,梦醒了,人也走了。
今日,这梅花是彻底只剩了枝叶,半朵无存。
古怪如魅。
他曾这么说过,此刻她抬头看着,深以为然。再低头看看地上,又叹,此生自断天休问,不信人间别有愁,苦风凄雨醉打枝,红粉坠泥,不惜离魂无依依。忽觉这话并不合心境,干脆弃了风雅,暗暗骂起人来。蓝翎的那些解释,她自是不信,可又确实觉得,池凤卿不像是为了熙阳帝要死要活。
正自恨着池凤卿绝然而去太过恼人,下头有人来报:“尊主,裴大人请见。”她不习惯弄一堆太监宫女的跟在身边,便从八门里挑了些人带进宫。至少,这些人见她现在坐在地上,不会尖着嗓子大呼小叫。
鬼眉闻言蹙眉:“他又要见我?可说是什么事没有?”
此裴大人非裴云载。裴云载那时帮过她,大事成后,本也该依例封赏的,便不是让他继续做那中书令,总也不会太过委屈他。谁知,问他抱负如何,他却欲言又止几次,犹犹豫豫似乎有话要问,最后什么也没说,竟选择了挂冠而去。这位裴大人,是新晋功臣,裴永炎。
这裴家人都是怪胎。
京城事定,原来出入拾遗府的几个,都曾来寻过她,但也次数有限。后来,大约碍于君臣之礼,男女之别,略略显得有些疏离。只这位,走动倒是渐次频繁起来,只每每并无要紧话说,多是同她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然后再忽然告辞而去。来得莫名其妙,走得猝不及防。今儿才住进皇宫,他又追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