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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饿。比起吃早餐,我更想直接参加今天的游戏,期待一个晚上了呢。”
有他们带头,无论是有想法还是没想法的,都意识到早餐恐怕是能不吃就不吃。
一时间,几乎所有旅客都提出不吃了。
高一菱有点懵,吃早餐不是旅程的必要流程,倒是不用强迫,但她还是头一回集齐这么多不吃早饭的旅客呢。
她最后问了一句:“那,还有人想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无人应答。
“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呀。”高一菱没办法,嘀咕了一句,就向这群叛逆的旅客妥协了,“好吧,那我也等会儿再去吃饭,直接跟你们介绍游戏规则好了。”
节奏被稍稍打乱,她重新组织了一下面部表情,很快回到欢快的工作状态中:“原来大家都这么期待几天的旅程啊,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那么,两个游戏,你们是要选择找玩偶还是做福牌呢?”
她仿佛看不出旅客们并不高涨的心情,高高兴兴介绍起具体规则,她拿出一个娃娃模样的玩偶:“如果选择找玩偶,就要好好记住这个玩偶的模样啦。”
“在整个镇上一共分布了一百个相同的玩偶,大家只要能找到任何一个,并在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交给百宝街的玩偶商人,就能在商人那里获得今晚的住宿推荐纸条,还是可以在旅店和镇民家中选择。”
她又拿出一块完整的祈福牌:“做祈福牌的话,需要去镇上的三个地方分别学做木牌雕刻、挂绳流苏和心愿墨水,顺序没有限制。”
“组合出一块完整祈福牌后,就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把祈福牌挂到百宝街尽头的神树上,神树旁边的小姐姐会给大家住宿纸条。”
“怎么样,今天的流程安排得很轻松吧?所以呢,如果在这么轻松的情况下都没有完成任何一个游戏……”
高一菱拖长了音调,试图卖个关子,奈何没人捧哏,她只好清清嗓子:“咳咳,那就,没地方住了。”
美杜莎正让蓝无给她按摩手指,闻言明眸微抬:“露宿街头?”
“是呀,要睡在大街上咯。”高一菱做了个打气加油的动作,“所以,不要让自己晚上只能睡大街呀!明早八点瑞雪祭就要开始,如果被早起做准备的镇民们从街上捡到,哈哈,会很丢脸!”
“说不定他们会把睡大街的游客绑上祭品丝带,当献礼的彩蛋呢~”
懂了,完不成任务会被当做祭品。
“好了,来选择吧?”
一块祈福牌和一只人形玩偶被高一菱拿在手里展示给大家。
谨防有坑,所有人都走近观察了一遍。
祈福牌的样品颜色朱红,挂绳和流苏都是金黄色,祝福词写着“愿离家游子早日归来”,漆黑的墨迹在红木底面上散射出内敛而神秘的光泽。
淡淡的墨香似有若无,虞幸想起他昨晚闻到的某种味道,心下更加确定。
那只玩偶有巴掌大小,很小巧玲珑的一个,是用布缝制的。玩偶是个男孩形象,黑色的短发下,细腻的丝线一针一针缝出了一双深蓝的大眼睛。
玩偶穿着老式对襟盘扣的墨绿色小衣服,黑裤黑布鞋,有股和高一菱穿的民国风学生装一样的书卷气息。
花宿白一眼就喜欢上了小玩偶,兴致勃勃:“这个玩偶找到了之后可以归我们自己吗?”
“可以的!祈福牌也可以挂自己的心愿呀,玩偶当然是归找到的人。”高一菱笑眯眯的,“你也觉得玩偶很可爱对吧?如果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可以试着多找几只哦,能找到的都归你!”
“向导小姐这么大方,我自然一定要选找玩偶了。”花宿白都不带犹豫的,甚至这次,他连虞幸的想法都没考虑。
虞幸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望着玩偶的模样抿起唇,默默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你看,这个玩偶不就是你吗?”果不其然,花宿白下一秒就凑过来在他耳边悄悄道,“看来方家找你找得很急呀,还有祈愿牌上做示范的心愿词……我怎么觉得,方家比张羽更像急急国王呢?”
虞幸冷笑:“那,你想找‘我’的玩偶拿回去做什么?”
“难得有一个和你这么像的娃娃,当然是拿回去收藏了。”花宿白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点不可置信,“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吗?”
“少来这套。”虞幸完全不会被这种雕虫小技骗过去,他注意的是,这个玩偶的确很像他,甚至在大眼睛下方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痣。
如果是在现实里,就算有一万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娃娃放在花宿白面前都没关系,可在这个副本世界,他的确和方家小少爷是同一个人,而玩偶指向方家小少爷,也许真的会和他本人产生一些玄学联系。
他就担心花宿白把玩偶拿回去之后,利用那一丝联系对他做点什么,比如下个诅咒,搞个定位,甚至是用娃娃的手接朵花什么的……
正因为他不能确定花宿白到底有多少手段,又看见花宿白这么感兴趣,所以才顿觉不妙。
但是这娃娃足足有一百个,他阻止谁拿都阻止不了花宿白啊。
只能寄希望于是他想多了吧,否则他已经可以预见一些麻烦的诞生了。
陆陆续续有人选好了游戏,失去了晦暗通灵师这个队友的神婆比昨天沉默许多,对着两个样品凝视半天,最后选了祈福牌。
她的举动带动了一些无所谓或是不确定的推演者,选祈福牌的人明显多了。
虞幸对阎理道:“我今天就会去方府,为了行动更自由,我会选玩偶,你要是想跟来,要想清楚——”
玩偶只要找到一个就行,祈福牌却有三个固定的地点要去,万一和方府离得很远,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赶去就不太好了。
阎理微微点头:“知道了。”
张羽从薛守云那边回来:“队长,薛守云去弄祈福牌了,要是你今天不方便带着我,我就跟在薛守云旁边。”
虞幸:“行。”
方府这个地方不方便带张羽,或者说他认为稍微弱一些的人都最好别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去。
里面一定过分危险,到时候连他都不一定时时刻刻有心思关注别人。
选择的结果出来,有十一个人选了祈福牌,七人找玩偶。
高一菱把写着做祈福牌需要的三个地址的纸条发给了对应的人,然后道:“也给找玩偶的旅客一个小提示——百宝街里是没有玩偶的哦!”
“好了,我好饿,得去吃饭了,你们自由活动吧!在今天的游玩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我家找我,我随时都在!”
她果然还是会抓紧时间回家照顾生病的爸爸。
自从集合没看到寻花人开始就一脸懵逼的魇在这时回过神,她望着导游离开的背影,思索片刻,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给向导的爸爸做护工这个任务是她凭本事接的,向导身上的秘密还没被发掘出来,她的优势得天独厚。
现在雇主都没了,她就抱紧向导这条线,不和别人起冲突就好。
毕竟她都不敢深思寻花人是怎么没的,万一连她一起……
魇瘫着脸,她越发确定昨天虞幸跟她的那些话就是在警告她。
一句话也不敢再跟虞幸搭,她的背影透着悲伤。
选好了游戏的人陆续离开,因为剩下的人着实不多,他们也体会到了南水镇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因此不少原本不是很熟的都考虑了暂时结盟。
神婆还来找了花宿白。
按照她的理由,花老板昨天就该死了,但是他没有,说明花老板一定是强到足以颠覆她的预知。
而今天她依旧看到了浓浓的死气,这一回,死气萦绕在很多人身上,没有特别浓,但唯独花老板的是最淡的。
这说明今天所有人都会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险,化解这个危险的几率很高,但在花老板旁边最安全。
花宿白没立刻拒绝,而且向虞幸确认:“你真的狠心不带我一起去吗?”
虞幸:“千真万确。”
“那我只能多找几个玩偶来安慰我自己了。”花宿白哀怨地瞥了阎理一眼,让阎理不知怎的头皮一麻。
“多找到的玩偶,我一个都不留给你们!”临走时,花宿白还留了句看似有些幼稚的狠话。
虞幸:“随意。”
小巷里的人终于不剩几个了,张羽也跟着薛守云先去确认神树的位置了,左右没几个不知情的外人在场,美杜莎款款走来,十分感兴趣地环胸而立:
“哟,我也选了找玩偶,要去那个府上,也带我一个呗~阎理你都带了,加我一个也无妨吧?”
她身后的蓝无莫名想到,昨晚他好像也在请求虞幸护他一个。
虞幸会不会觉得深夜公会是故意的……逮着他薅羊毛?
对于美杜莎的自荐,阎理冷着脸:“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去杀寻花人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美杜莎道:“在抵抗认知侵蚀啊。”
她双臂微抬,露出腰间缠紧的绷带。
这女人的腰实在是太细了,绷带缠了几圈,不仅没显得臃肿,反而因为贴合身线,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种向内凹陷的弧度几乎有种令人挪不开眼的魅力,就连虞幸也下意识瞅了一眼。
“我说阎王爷,你难道瞧不见我的伤口吗?”美杜莎不是很客气,一边眉毛高高挑起,眼中闪烁着戏谑的神色,“知道你是大家口中最强的推演者,可是我没你那么强啊,我受伤了~”
“伤得还很严重~所以没办法跟你一起对付寻花人了呢~”
刚听她说了半天“伤得不重”的蓝无:“……”也不知道美杜莎会长是为了不让他心焦才安慰他,还是为了气阎理才夸大。
阎理被那拖长的尾调弄得寒毛直立:“你好好说话。”
“不爱听就把耳朵捂起来。”美杜莎声音骤然变冷,脸上的笑意也在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帅哥,别管得太宽了。”
刹那间,她仿佛从一条慵懒盘起的蛇变成了攻击前直立半身的蛇,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虚空中好像都传来了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虞幸:哦豁,好凶。
阎理也有被凶到,面色一滞,喉结滚了滚,黑着脸看向一旁,好像也生气了。
美杜莎才不管她,秒变脸,重新挂上笑容:“虞幸大帅哥~你觉得好不好呀?”
她又走近几步,明艳的脸几乎要抵到虞幸的鼻尖:“那个娃娃我也认出来了,所以……虽然我还不清楚为什么,但我可以理解为,方府和旅行团有某种关系,利用旅行团搞出一副要找‘你’的样子么?”
虞幸的脖子被美杜莎说话的气息喷得有些痒,但他身后就是小巷的墙,只能微微侧过去一点,唇角带笑:“美杜莎小姐猜得很对,不过,关于社交距离这一点,还得注意一下。”
这女人好像浑身都带着令人热血沸腾的风流,那股魅惑的力量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这里,越是人少安静的场合,这种魅惑就越明显。
她也从不掩饰,就好像在说,愿者上钩。
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拥有着不可被直视的眼睛,见到那双眼睛的人都会化为石像。
而眼前的美杜莎,则似乎能够时刻引诱别人的目光看向她,不盛气凌人也不冰冷彻骨时,眼底眸光潋滟旖旎,仿佛所有不堪的绮念和绯意都被她所包容。
——十分危险,也十分刺激,很容易勾出火来。
身为一个男人——起码看上去是一个“人”,虞幸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免得意识清明,人类的身体却不听指挥地产生不合时宜的变化。
他可是没有任何想法,到时候被看到就太冤了——破镜里某些人对他的错误印象一定又会加深。
“哎……又是个奇怪的正经人。”美杜莎貌似遗憾地退回两步,掩唇笑道,“你答应让我一起去方府,我就不撩拨你了。”
虞幸失笑。
他觉得美杜莎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阎理就要忍不住把头转回来看看情况了。
“说点正经的~既然方府对找到你这件事如此看重,就说明这个久不归家的小儿子在这个时间节点对他们很有用。”美杜莎涂着蔻丹的指甲虚虚搭在唇边,“你回去一趟,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支开那位花老板,你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带上我,不是更保险一点么?”
“有我在,不被困在方府的几率就更大了不是么?你也是因为这个,才答应阎理的吧。”
漂亮女人不仅有惊为天人的容貌,也有能把事情想得很透彻的脑子。
什么为了还人情才答应,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虞幸就是顺水推舟,让阎理和他一起承担进入方府的风险。
阎理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没有明说而已。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不答应,好像显得有点虚伪。”虞幸摊摊手,“那就一起吧。不过蓝无不能跟着,他进去就是送死。”
“放心,我已经和别人说好了,有人在神树那边等他呢。”美杜莎果然早就确定虞幸会答应,甚至是让蓝无选了和她不同的祈福牌游戏。
“会长,那你小心——”蓝无微微低头,看着比他矮一点的女人,忍着没有露出太担忧的神色。
“不用把担心放到这么无所谓的小事上,蓝无。”她一手按在蓝无胸前,白发青年衣服下的体温是与外表不同的热烈。
青年不矮,肩宽腿长,原本也是十分健康流畅的体格,硬是被NPC的转化偏差弄得这么清瘦,到现在都很难补回来。
美杜莎笑出声,食指轻轻敲了两下:“还不如担心一下,胸肌练不回来被我嫌弃手感该怎么办呢。”
蓝无先是有点慌乱,似乎有一瞬间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随后脸通红:“我迟早会练回来的,那我先……先走了。”
“去吧,我给你的护身符记得怎么用吧?”
“嗯。”
蓝无逃也似的跑出小巷,看得虞幸一阵惊奇。
阎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着脸道:“出发吧,最好在去方府的路上就把玩偶找齐。”
虞幸收回思绪:“行,顺便跟我说说你们昨天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吧,作为交换,我也会把旅店的情报给你们。”
他们从小巷来到主街,发现百宝街上走动的镇民好像比昨天少了。
这里不是个好的聊情报的地方,因此他们暂时保持了缄默。
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百宝街入口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草你大爷,外面的人都疯了吗??”不顾形象爆了粗口的居然是正从入口往回跑的研究院顾行,他是一个人走的,回来得也最快。
顾行一身冷汗,进魂未定地看见了虞幸三人,眼睛一亮快步接近:“百宝街以外,镇民开始怪物化攻击我们了,我一个文职人员实在寸步难行,三位大佬,能不能带个拖油瓶?”
虞幸一下子就想到,高一菱说,今天的镇民一定会让他们觉得非常热闹。
原来是指这个吗。
难怪一整天只要找一个玩偶,要是没意外,花积分在商城里买个【指针】就搞定了。
单纯的大海捞针找东西,和在被怪物化的镇民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大海捞针找东西,难度可是完全不同。
虞幸很理解研究院的智力型推演者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单独行动,可没办法,他们要去的是方府:“抱歉,不顺路。”
顾行先是一愣,然后看着三人的配置好像想通了什么,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打扰了,我赶紧去找找别人。”
还好有一堆人都凑热闹的去百宝街尽头看神树了,他现在去肯定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