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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这些钱财做什么?
他不露声色道:“你是怕孤养不起你么,要这些钱财作甚?”
顾潇然调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嘛,我不告诉你!”
实际上她自己都没有想好要做些什么,大概除去不愿这些钱被那些黑心老板赚了去,就仅仅是想感受下这种成功的喜悦吧,至于其他的……她想了想,其实她算不得善良的人,她从不施舍乞丐,从不会因为看小说而落泪,以至,那些即将破产的店家找她时,她也一口回绝。
至于那些难民,国库的银两与大臣们的募捐已经平息了灾情,虽然日子有些清苦,可她不会施舍给他们任何东西了,因为那样只会使他们养成一味等待施舍的坏毛病,从而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她唯一想做的,就是从梅扈的手中拿回那些属于百姓的地契,让他们从此不再受人摆布。
想到这里,顾潇然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要这些钱有何用,只知道陶然居一天比一天红火,我的心情就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她郑重其事地看着帝辛,顿了顿又说:“有句话我很想说,只是在你听来也许会不高兴。”
“知道我会不高兴,就不要说了。”说完,帝辛推开顾潇然,径自走向床榻,躺在上面阖目养神。
帝辛又怎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看她谈到陶然居就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就不难看出,相较于王宫里的生活,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忙碌又不失自在的日子。
他又何尝不喜欢这种自由自在凡是都不用想的日子,只是他是帝辛,他有他必须接受的无奈,他身不由己,即便从即位至今,他唯有来到天下第一楼,远离王宫里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远离君臣间的阳奉阴违、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能感受到一个真正的自己。
只是这样美好的日子注定是短暂的,而正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才在这仅有的短暂日子里还要抽出时间为殷商的兴亡,自己的地位打算。
说实话,顾潇然这会儿有点儿懵,她完全没跟上帝辛的情绪变化,方才还一副温柔的模样,现在反倒说翻脸就翻脸了?
看着帝辛瞬间沉下的脸,顾潇然却怎么也没办法跟他生气,反倒是觉得帝辛一定是有着什么心事,而这心事恰恰是他此刻不愿提起的。
那日在平乐苑与国师谈话的情景,还有那关于血月的记载仍记忆犹新,她后来主动与帝辛谈判,就是算准了他需要帮助,而她这会儿想来,那日帝辛醉酒时扬言要杀了的人定不是姜桓楚,区区一个姜桓楚又怎会被他放在眼里,而他又怎会为他醉酒?
难道那个人是微子启?
顾潇然猛然想起历史中的记载,微子启是帝辛的亲哥哥,而他们的母亲产下帝辛时已是王后,嫡庶有别,因此帝辛的身份更为尊贵,也更加有权继承王位……
若是这样,帝辛真正的敌人岂不是微子启?
从前,她因着错误的历史对帝辛的偏见太多,而现在,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时而冷漠,时而温柔的男人。
他是帝王,他所承受的帝王压力也许要大过每一个人,而这种压力是所有人都不会理解到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整个成汤天下,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严谨,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也不会与人吐露心声,默默承受所有的事情。
而她,还在他要不停处理那些烦心事的同时一再给他添堵,现在想来竟有点过意不去。
须臾,她走向他,缓缓坐在床边,看着他微阖的眼眸,那原本锐利的鹰眸已经被薄薄的眼睑遮盖,隐去了所有的锋芒。
她握起他搁置在胸前的大掌,轻轻抚摸,他的掌心有着多个薄茧,一看便知他不是一个只顾吃喝玩乐的帝王,思于此,她淡淡地勾起了唇。
她说:“我……虽然不是男儿身,可我能理解挑起国家重担的责任,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论你相信与否,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烦恼,不论我是否能尽到绵薄之力,可我此刻愿为你一试。”
她叹了口气,又说:“可我希望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尽快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被握在手里的大掌突然反手拉住她,由于惯性,她单薄的身体倏然向他倾去。
而顾潇然还未回过神来,身体骤然翻转,已被他压在身下,蓦然抬眸,对上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鹰眸,她的心一瞬间跳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