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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起来这么一桩。」
消息传回去顺天府。
单慎匆匆忙忙赶过来,对着那两块金砖,面露难色。
万塘从屋梁上下来。
他亲自上去看了,那位子刁钻,若不是上梁后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上头藏了东西。
参辰的身手算不错的了,为了在上头移动,也留下了不少印子,擦得东一点西一点的。
「我看那灰厚的,」万塘边说边拍衣服,灰尘涌入口鼻,他呛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缓了缓,继
续说道,「这布包藏那儿少说也有七八年了。」
单慎没有跟他们一样的本事。
衙役搬了梯子来,单大人架到近处,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拿着油灯,凑过去认真看了看。
按他的眼光,不太好分辨。
太暗了,又被参辰、万塘接连查看过,这里的状况自然就和发现前不一样。
偏油灯也不能凑得太靠近,免得出意外。
单慎落了地,又去看布包:「这料子好像不错。」
「包着金砖呢。」万塘道。
单慎拿起金砖查看。
他看得很仔细,对着油灯来回观察,自然而然地,由他发现了那道痕迹。..net
他「咦」了一声。
万塘忙问:「发现了什么?」
单慎把手里的金砖递给万塘,自己取了另一块继续看。
万塘依样画葫芦。
「有道印子?」万塘皱着眉头,「磕着了?」
「磕着也不会磕到这位置,」单慎说着,用手蘸了点水,把这道痕迹画了下来,「两块是不是都这样?」
听到这儿,徐简接过两块金砖。
他就这么认真观察,一副头一次见的样子。
「好像是一样,」徐简道,「模子上的痕迹?」
万塘没有说话,对着单慎画出来的痕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老单啊,这、这像不像那位以前写的啊……」
单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哪位?」
万塘心一横:「废皇子,王六年的主子,李汨,他以前写汨字是不是就这么写的?」
单慎眼冒金星。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王六年在他的衙门里金砖前金砖后的喊了多少遍!
两块金砖的出现,让案子突然有个前行的方向。
单慎再次提审刘迅,问他知不知道李汨?与李汨的旧部有何关系?他是被坑了,还是想坑太子?
刘迅目瞪口呆。
他当然知道李汨,但他和李汨没有一点关系。
他就是给太子殿下寻了个好地方,怎么后头的发展越来越离谱了呢?
「所以,把地方介绍给我的是李汨的人?」刘迅反问单慎道,「他一个废皇子,庶民,他还来害殿下?」
千步廊里,刘靖也收到消息,急匆匆赶到了顺天府。
「迅儿与李汨绝对没有牵扯,」刘靖与单慎道,「李汨被贬时,他才几岁!」
单慎拍了拍刘靖的肩膀:「刘大人,你在官场上也磨砺了这么多年,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你都看得懂,眼下殿下是个什么状况,令郎又是什么状况,你自己能判断。我给你的建议是,该做出些取舍。」
刘靖一张脸惨白。
事情发生后,他就知道会面临什么,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愿意放弃的。
「沾上李汨,不死都要去层皮,」单慎又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到底是亲儿子,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考虑考虑尊夫人、令嫒,她们还要你的支持。若你坚持跟令郎一道,谁管她们?」
刘靖心烦意乱,嘴上冲口道:「不还有辅国公?」
单慎睨了他一眼。
刘靖自知口气不对,抹了把脸,与单慎道歉:「我实在心乱了。」
「理解理解,」单慎又道,「可你也想想,国公爷也是儿子,是吧?之前许国公府……」
点到为止。
单慎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了。
刘靖的情绪却比刚才更糟糕了。
他和许国公的状况,怎
么可能一样?
许国公三个儿子,苏轲不是唯一一个姓苏的,且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许国公为了自家将来,把苏轲舍了,他还有两个儿子。
可他刘靖呢?
徐简会认他这个爹?
徐简压根就不姓刘!
能承起刘家香火的,只有刘迅。
他爱的儿子,也只有刘迅。
让他把唯一的儿子放弃,他怎么、怎么能狠得下心去?
「阿简人呢?」刘靖勉强稳住心神,问单慎道,「我想再问问他。」
单慎摇了摇头:「他进宫去了,这么要紧的事情,得立刻报上去。」
刘靖出走了顺天府。
脚步踉跄,下台阶时险些摔一跤。
他勉强稳住身形,坐轿子回了刘府。
刘府大门半开着。
刘靖推门进去,却没有管事小厮来迎他,他心生狐疑,继续往里头走。
还没到二门,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刘靖大步过去。
陶管事闻声,忙过来扶他:「奶奶吵着要回娘家,还要把东西都搬回去。」
刘靖抬头,看着那几个箱笼。
郑琉也看到了他,抬了抬下颚,道:「刘迅自己寻死,你们刘家别想拖着我死,这里都是我的东西,我可没占你们便宜。」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刘靖气道,「圣上都没有定夺,你怎么能说……」
「我不听!我不听!」郑琉高声道,她没有和刘靖拉锯的意思,直接扔了底牌,「你要拦我,我就去把夫人找来。
我会告诉夫人,让太子见刘娉其实你点了头,你什么都知道。
你还怪刘迅把刘娉带去礼部衙门,打草惊蛇。」
刘靖的脸色青得发黑。
怒视着郑琉,他终是让了步。
与郑琉争执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
郑琉走了,临走前还放了话,过几天会让人照着嫁妆册子继续来搬东西。
刘靖没让陶管事伺候,走回书房,瘫坐在椅子上。
雷声又起了,眼看着又有一场大雨要落下来。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许,就是明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