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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规矩。其次是搞些铁甲军资,铁甲等都还在其次,那是打秋风,重点是冬衣,本来不缺,但出征在外损耗就多,得多备足了。再次是领粮食马料。
郑老板双手拢在袖口里,跟着李三的辅兵赶到仓库。
这次出城就两拨人,所以没人来抢。
李三先去办妥手续,拿着一把号牌回来,指点众人将车赶进仓库大院,在一片空地停下,等着点检货物。一小校前面带路,郑哥跟着李三郎,边上是一路跟随的陈新国。三人与那小校来在一处库前,随从小吏开了库房,小校指着堆在库里的绢、钱道:“一人四匹绢两缗钱。中和铸钱,一缗八百钱。绢是幽州生绢。钱帛就这些,没有加赏了。”
四匹幽州生绢能值一千二百文,加上钱有个二千八百文,至于说军官不给加赏也没啥,就出去转一圈,拿将近三贯钱,郑老板算算这买卖可以。再说,贼不走空,说不定还能顺点牛羊马匹缴获什么的,那就更好么。
又到一组仓库前,小校说:“冬衣三百件。”再换一处,是粮仓。“五百石粮,麦、粟各半。二千石豆料在那边。”又指点了其余甲仗军资若干。李三郎就派出几个识数的,带领士卒去仓库门口等着,先将物资搬来小空地,由陈新国点验清楚,再搬上大车运走,最后由他签字确认。
这些物资可不少,且得搬运一阵。
最先搬钱帛,然后是盔甲冬衣等军资,这些数量有限,好点检。最后运粮豆。陈新国很认真,绢帛要一一验看,盔甲冬衣每件都要检查,铜钱甚至都得抽出数数看够不够八百文一缗。
大冷天的,边上几个管库牙军只想赶紧搬完拉倒,见这帮混蛋如此认真,不断翻着白眼,催促快点。陈新国不为所动,继续忠于职守一丝不苟,看得郑二都很欣赏他这股子认真劲,心说小白脸提拔这小子看来有点道理。
“哎呀,在库里点过一遍啦。这冷天,差不多得了。”等先把前面一批军资运走,又开始点验粮食豆料,天都快黑了,这么搞法,天亮都干不完吧。小校冻得鼻头通红,涕水直流,终于忍不住在李三郎身前走来走去,道,“看看,太阳都下山了,要么明日再来。堆在这里跑不了,反正你等还要清点。”
李三郎摇头说:“两日后出征,时间紧迫,这些粮食运回还要连夜赶制干粮,马要多喂些精料。军情紧急,耽误不得。”这就纯属胡说八道。营里有粮,已经开始制作干粮了,这些是补充亏空的,跟干粮赶制可不耽误。
边上几个冻得火起的牙兵可不管你这些,一听不干了,鼓噪着围上来理论,但李三不吐口,陈新国就继续点验。小校和众牙兵越说越气,左手抚刀,右手戟指李三郎,污言秽语扑面而来。
“你狗日地,啊……
话刚出口,背后一只大脚飞起,将这厮踹了个扑趴。就见郑哥蹿过来,抬腿踩住那小校,怒道:“他娘地爷爷出城杀敌都没放个屁,你个杂碎管库也敢聒噪,反了天了。”
屠子哥一动手,仓库里外的卫兵全傻了,敢来仓库撒野,这是头回见呐。片刻回过神来,纷纷抽刀在手,破口大骂,但碍于小校在老黑脚下,终是没敢动手。这边更不含糊,正忙碌的军士们迅速扔了手里活计,按编制立定,陈新国的人在外,二哥的人在内,连李三的辅兵也都纷纷抽刀在手,瞬间将院内牙兵包围。
大寨主这伍最抢眼,直接动手就干,蹬倒身边守兵,夺了长枪,斥骂地最为有力。他这几个胡儿兵甚是嚣张,眼冒绿光,唯恐天下不乱就要将手下一个管库的去头,总算被还有点理性的马匪头子止住。那兵尤不解恨,用刀背狠砸了两砸,将手里这厮打背了气,不住地哽咽吐酸水。
这些兵都是老刘的亲人,一向横行霸道,哪受得这个鸟气,而且李大郎彼此也很熟识,什么时候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哎呀,有个眼尖的终于认出了黑哥,指着他叫了一声:“我日,你是那劈手擒了单无敌那黑厮吧。”
本来卫兵们还在思索要不要拼一下,听到这个全都泄气。两边都有刀,对面还有个连单无敌都说拿就拿的狠人,还怎么打,不要命了。
两边居然就此僵住。
……
单可及今日无事,闲在后院打熬筋骨,就见一兵慌慌张张冲进来,喘声道:“副……单将军,不好了。”
单无敌正跟几个亲兵打得痛快,哪里管他,继续出拳撩腿。
那兵火烧屁股一样左转右转,对手猛搓,忍不住又喊:“将军,打起来了。”
被搅了兴致的单副将面有怒容地走过来,喝道:“什么?”
那兵道:“豹子营来领军资,在库里跟我军打起来了。”
单无敌的脸登时就黑了。又是豹营,欺人太甚啊。
衣服也不穿了,提起架子上的单刀就走。
……
仓库这边。
“干什么?”李三郎挺身而出,道,“刀都收起来。军中袍泽,岂能如此?”一声令下,辅兵和陈新国的人纷纷收了武器,只是仍站在原地警惕。“老郑,你也收了神通吧。”郑二左右看看,放开脚下令,大寨主这才骂骂咧咧收刀入鞘,只是刚刚背气的那兵还没缓过劲儿来,依旧蜷在地上难受,滚了一身污秽。
“我军不日出征,军中事务繁多,你等在城中安坐,焉知军士征战之苦。”李三郎压着嗓音,对那才从地上爬起的小校道,“也罢,天色将晚,先将车运走,其余粮豆明晨来取。今日这事,就此罢了,闹到刘帅面前我也有话分说。老陈,继续干活,看谁罗唣!”
……
等单可及赶到,只见豹子营的士卒们正忙着搬运物资要走。冷风一吹,单副将才醒过神来,他妈地又莽撞了。来得急,只带了身边几个亲随,场面即已化解,眼看那黑厮果然也在,这么冲上去怕要吃亏啊。
还要不要脸了!
远远站在一处房角,一腿将那报信的踹倒,指着场中怒道:“哪里有事?”
那兵也懵了。“这,这……半天也没说个因由。
单无敌抓过亲兵递过来的一件袍子罩上,吩咐道:“让那几个蠢货来我堂中说话。”也不往场中去,直接回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