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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
虽然钟神秀才方步入金丹不久,修行还不稳,可是双目所过之处,一股苍凉剑意却似穿透了人心,让其生不出抵挡念头。
钟神秀双眼一眯,收了气势已竭的飞剑,又施天剑之轮,十二柄飞剑旋转之时,天地弥散的灵气便自发投入其中,不过片刻,便凝出一团厚厚的灵云,随这剑轮的转动,凝出青色剑影,投入天剑轮中。不过须臾之间,这天剑轮威压便盖过那血海庆云。
莫藏锋虽然矜持自己血海神通威力无穷,即便是普通金丹修士他也自信能战而胜之。可见了钟神秀,他却没有几分必胜的把握。不过如今灵犀星辰心已经到手,血海也已然功成,他可没有死战的决心。
他看了看当空旋转的无穷剑轮,忽而冷笑:“各位道友,接我这血神子吧。”他擎手一顶头上血色庆云,一股股浓郁宛有实质的黑红雾气就自喷涌而出。
这雾气似乎已有灵性,自放出来,便从雾气中伸出道道触手,向四面八方伸去。众人但觉污腥直气直冲鼻端,还未退避而开,忽有一声尖锐枭笑自其中传出。
那雾气突然一分,钻出十条身如血滴,面如人而狰狞丑陋的血神子。与刚才那长空满满无尽的血神子相比,这这十头不知要利害多少。其在那一声枭笑之后,便趁众人被魔音灌脑,反应迟钝,从雾气中迅捷飞出。看它们所去方向,正是木神宗所处祭台。
钟神秀见状,一指剑轮,便有十道剑光袭奔而去,将这血神子钉在虚空,爆出一团团血气。
莫藏锋脸露莫名笑意,只淡然自若的看着那当空的十团血气。这血神子并无受伤,却在长空一卷,又成凝生出来,齐齐扑上剑光之上,只一转眼就将这剑光打散。好在钟神秀知这血神污秽无比,并没有放出飞剑,要不然剑丸定然有损。
莫藏锋这才张口说道:“钟道友难道技止于此?若如此,恐怕我这血神子你也破除不得,还是束手就擒为妙。”说完,那血神子就各自向四方祭台散去。
陆一鸣看了看钟神秀一眼,心中自然有数,钟神秀此刻也不过硬撑罢了。虽说结成金丹可操御天地灵气,可是在陆一鸣灵目之下,却看到钟神秀金丹之上灵气衰弱裂纹宛然,如果再强行施展神通,必会丹碎而亡。看来他这成就金丹过程颇为凶险,倒不知为何如此。
陆一鸣长啸一声道:“不过几头血神子罢了,看我如何破你。”
他双手一动,十指之上就显出十道银白光芒,这就是白虎罡气。陆一鸣一笑,这十道罡气就化作十杆银光烁烁的长枪,他只一指,这十道长枪就自猛然刺出。这长枪刚飞出不远,就化作条条银龙,各自摇头摆尾,各自迎向一头血神子。这时陆一鸣才一喝:“银龙瞬空刺!”
此声才落,那银龙顿时速度加快几倍,直直撞到血神子之上。这一击就将这十头血神子血气几分。不过,转眼之间,那血神子各自一晃,又恢复原状。
而这时陆一鸣却又十指掐诀,又是一喝:“银龙逆鳞枪!”
长空之上,十条银龙齐齐一吼,化作一片逆鳞,结为一体,凝出一杆银色鳞枪。未待那血神子再动,却是直直一个穿刺,做了个冰糖葫芦出来。
这时那莫藏锋才脸色一变,他却是感觉血神子气息不断削弱,似乎转眼便被斩灭一般。不过战到此处,也是到了抽身的时间,他将头顶庆云化作一汪幽红血水,吞入腹中,而后一指那十头血神子,便哈哈一笑:“钟道友,赵道友,车轮战可恕小弟不能奉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他日再见必定有期,我们走。”但见那十头血神子各自一晃,就化作十滴血水,从银枪之上滑落,而后便随莫藏锋等魔修传送而走。
陆一鸣嘿然一声,此地不能久留,外间想必也是纷争不断,倒是要小心出去才是。随后便将宗仁全然护住,也从高台之上传送而出。
陆一鸣还没从传送带来的晕眩中恢复过来,就已然擎出杏黄小旗,点亮玉莲心灯,将诸人笼于其内。
不过好在传送出来时并不是直落大黄山顶高台,而是其周遭方圆五十里任意之地。
陆一鸣环然而顾,但见整座大黄山尽被滔滔魔气所盖,其声势之浩,几能吞食天地,囊括九幽。而在这魔气当中,又有剑气灵光左冲右突,似要破魔而出。观其气息,正而不邪,雄浑浩荡,正是几大宗派率队而来的金丹修士。
见得天府已有正道修士出来,立时便有一人将目光转来,随而一声淡笑,一步一步横空而来。
陆一鸣在看到他目光之时,立时便觉一股凌厉几乎实质的杀气隔空而来。不知为何,陆一鸣却感觉这人的杀气极为陌生,似乎并不是对他而生,也不对任何人生。这股杀气似乎就在这人血脉之中流淌,只要他存在,杀意就永不停休,无可遏制。陆一鸣心头一凉,似乎被这杀气所摄,竟然提不起斗志。
这人面目甚为年轻,看起来倒不像莫藏锋那般魔气逼人,可是——在魔气映照之下,他的双目散发出奇异华彩,重重叠叠,氤氲流转不休。
光彩来源之处——
他的瞳孔澄澈明亮,宛若流溪浅湾,而且不止一个。
目中双瞳,自放重华。
双瞳据闻乃是上古圣君所具,代表智慧、沉着、果毅、担当、决断。而在这人目中,陆一鸣却看到了一股犹如炼狱的妖异。
这人行走数步就已然来到众人面前,冯虚而立,整个人似一朵云、一片光、一尊石,似乎从这天地间消失一般,又似乎与这天地融合一体。
他瞥了几人一眼淡声道:“中央魔教弟子物天成,前来借几位首级一用。”这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朋友间的絮语,似是无有半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