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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做什么?”
因为北一辉用的是曰本发音,曰本使者愣了愣,相乐赤是当年赤报队相乐总三的亲戚,原名小岛崛五郎,到了中国参加革命之后改名相乐赤,现在是人民党一位师级干部,曰本使者的拜访名单里面也有这位相乐赤。
“我是人大筹备委员会的委员,我怎么不能来人大?”相乐赤边笑着回答北一辉的话,一面打量着曰本使者,“想来这位就是曰本派来的使者之一,冈村宁次先生吧?”
冈村宁次听相乐赤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也很有礼貌的上前鞠躬行礼,“相乐君,在下是冈村宁次。”
和冈村宁次的曰本礼节不同,相乐赤上前与冈村宁次握手。整个举止竟然看不出太多曰本人的痕迹,倒与人民党的作派完全一致。
握手结束,相乐赤用汉语笑道:“里面谈话吧。”
前浙江议会的所在地从里到外都很简单,除了必要桌椅之外,其他多余的东西一概没有。就连被炮火轰塌的墙都没有修缮,只是把碎砖石给清理了一下。冈村宁次倒是一点都不避嫌,他笑道:“人民党就如此勤俭么?”
“不,这里快拆迁了。”相乐赤一面给两人倒茶,一面答道。谈话所在地是一处空荡荡的小会议室,十几张桌椅之外别无他物。倒是拎了茶杯茶壶进来的工作人员进来后就没有离开。
相乐赤对北一辉说道:“北兄,你现在别说浙江人大还没有选举,就算是浙江人大选举出来,这也没用。浙江人大不可能违宪,宪法规定不存在政治犯,也没有反革命罪。和政治犯沾边的罪行是颠覆国家罪,这有专门的法律。可是蔡元培根本不适用这条法律,抓他的时候他还是内战对手,颠覆国家是蔡元培的权力。你就是让全国人大开会,人大也不可能讨论蔡元培的事情,那得人大先修改宪法,再说定蔡元培的反革命罪。我这么说你就能理解了吧。”
听到这里,冈村宁次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声音稍显激动的说道:“相乐君,请恕我冒昧打断您的话。您说的这些是您自己想出来的么?”
相乐赤倒也实在,“不,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开会的时候我们学习到的。”
“原来如此。”冈村宁次连连点头,他是越来越不懂人民党到底想干什么,其实不管曰本陆军也好,海军也好,或者是议会也好。所有政治力量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达成自己的利益目标。具体采用什么手段,完全是根据各个势力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他们都会选择最适合自己发挥力量的政治格局与手段。
作为曰本当下的“中国问题专家”,或者更准确地说“人民党问题专家”,冈村宁次本人研读了能够搜集到的所有人民党资料以及文件,倒也知道“程序正义”这个名词。不过能通过开会的方式强化“程序正义”到这个地步,真的不能不让冈村宁次点头叹息。
北一辉根本不为相乐赤这套说辞大洞,他不依不饶的说道,“反革命是必然存在的。蔡元培就是个反革命!我们不能掩耳盗铃。”
相乐赤笑道:“我们在会上讲,反革命与革命是一对矛盾。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什么是反革命?怎么界定?即便对于坚持[***]革命,坚持社会主义革命,坚持人民党革命的人民党来说,即便态度一直很坚定,在各个阶段来说,人民党眼中的反革命也是不断变化的。十几年前支持满清政斧继续存在的就是反革命。所以那时候袁世凯能够选择推翻满清,他就不是反革命。接下来呢,谁武装反对土改,谁就是反革命。但是随着大部分地区土地革命结束,反革命都被清除掉了。到了现在反革命的定义又不相同了。就算是蔡元培,他一度还是坚定的革命者。对于这种很难界定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当法律的。”
北一辉对这种话很不耐烦,他说道:“那么每个阶段都制定每一个阶段的反革命不就好了?”
听了这话,相乐赤摇摇头,“反革命是对过去与现在才有意义的一种称谓,但是世界不断变化,通过我们现在的努力,未来的社会局面一直在发生变化。我们不能让大家永远都生活在过去的笼罩之下。要是强行制定反革命罪,你会发现大部分人民在每一个阶段都是反革命。上纲上线的话,绝对能得出这样的判断。”
听了这话,北一辉冷哼一声。明显不同意相乐赤的观点。
而相乐赤也同样不赞成北一辉的观点,他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北兄,我们人民党是广大劳动人民的先锋队,我们要开创的是属于劳动人民光明未来,而不是把劳动人民变成各种反革命,这是我们最基本的政治立场。我一直觉得你的问题是,总想建立一个一劳永逸,永恒不变的王道乐土。你觉得不变的东西真的能变成王道乐土么?这种想法他不实事求是。”
北一辉还是不认同相乐赤的想法,倒是旁边的冈村宁次相当认同相乐赤的观点。作为军人,要是认为战争有那么一种永恒不变的模式,军事技术也就那么固定在当下,这只能证明这个军人是不合格的。
当然,原本作为使者,冈村宁次的任务原本是想给人民党中的曰籍党员添点麻烦,制造些不和,而冈村宁次现在觉得这想法太幼稚了。如果不考虑实施的可行程度的话,当下最好的办法是派人把人民党的曰籍党员都给杀掉,这才最符合当下曰本的利益,或者说最符合当下曰本上层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