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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
花田里犯了错,拥抱变成了煎熬。
花田里犯了错,犯错,像迷恋镜花水月的无聊。
花田里犯了错,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
这首曲子大量借鉴了京剧的曲调,其他部分直截了当,还是很清爽的。陈天华听过弹词版的花田错,知道这是什么故事。听陈克这么直抒胸臆的唱出来,倒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听陈克唱完,陈天华忍不住笑起来,“果真是文青的风格,这么婉转的故事,在你这里就能唱出理直气壮来。佩服啊佩服。”
两人说笑了一阵,却听到布帘外有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进来,“客官,打扰了。要听唱曲么?”
“不要。”陈克断然拒绝了。
外面的人沉吟了一下,“客官少给点也行啊。”
“我们马上要走了,不要听曲。”
门帘一挑,一个中年人拿了把二胡走了进来,这人身材不高,颇为消瘦,脸上皱纹多而且深,上去远比声音苍老的多。见到两人,这人倒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这神色转瞬即逝。他深深做了一个揖,“方才听到客官唱曲,在下十分钦佩。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了。”陈克答道。
那人脸上登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连忙又作了个揖,“那打扰了。”说完便要走。
陈天华从来没有见过陈克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别人,态度颇为傲慢。他脸上露出了微微的诧异神色。陈克把这些在眼里,脑筋一转,他说道:“等等。”
那人不知陈克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神色间倒是有些惴惴了。
“俗话说,有来有往。这位先生,我们想去北京,火车是没有票了,却不知有没有什么别的方式么。”
听了这话,那人一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克和陈天华一番,“两位爷要坐火车去北京?”
“火车快啊。”陈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小人倒是认识车站的人,今天就有去北京的火车,或许可以送两位爷上车。但是这个车票钱……”
“车票钱多少?”
“从天津老龙头火车站到北京正阳门,头等票5元,三等票元半。”
“车站的人要多少?”
“他带你们上车,你们把钱给他就行。不多加。”
又是一个中饱私囊的。陈克想。转头了陈天华,陈天华倒是很兴奋。见陈天华不反对,陈克笑道:“那是教你唱完就去火车站,还是买了票再教你唱?”
见那人不吭声,陈克知道那人的心思,“还是先教曲子吧。”
中年人立时有了喜色,陈克连教了三次,又写了歌词。中年人把纸递给了布帘外面的人。片刻之后,清亮的女声就在外面唱了起来。这两相一比较,登时就有了分晓。果然如陈天华所说,陈克唱起来理直气壮的曲子,在女子唱来,就温软缠绵。
“术业有专攻。”陈克赞了一句,听了三遍就能唱的**不离十,陈克扪心自问,绝对比不了。但这个问题并不重要,“车票怎么办?”陈克问。
“我稍微安排一下,两位爷稍等,我回来就带两位去车站。”中年人连忙说道。
中年人退出去之后,陈克叫伙计结了帐。两人根本没花多少,伙计找了零钱退出去了。陈天华问:“文青,你就不担心那人骗了曲子就跑了?”
“他又不能带了女孩子跟着咱们去车站。”嘴上说的宽容,陈克心里面忍不住想,若不是不想给陈天华留下自己刻薄的印象,陈克估计方才就把这两位赶走了。
等了一阵,那人赶了回来。一行人向着车站方向去了。
天津的街头和无数老照片没有什么不同,街上行人不少,街边有各种店铺,摆烟摊的、洋片的,偶尔还能到打把势卖艺的。距离车站越近,乞丐就越多。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努力的向人乞讨着。而那些半大的乞丐,目光闪动,他们倒不怎么乞讨,而是努力向人身边靠,怎么怎么像拔手。陈克要过了陈天华的背包,自己拎着跟在那位中年人身后,陈天华走在陈克身后,这样也有一个照应。
在车站的门外等了一阵,中年人带了一个着就是管事的人出来。那人上上下下打量陈克一番,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一等座还有票。现在交钱。”
陈克掏出已经准备好的钱,在手里面颠了颠。那人到银元,眼睛登时就亮起来。陈克把钱收回口袋,“上了车再给钱。”
瞅着陈克笑嘻嘻的嘴脸,那个人得出,陈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给钱,但是既然见到钱,他也不太担心。“跟我来。”
陈克和陈天华坐在头等座,就陈克的观察,车厢并没有坐满,天知道车站为什么不卖票,想来是被人扣了票,这些票没有卖出去。陈克对面做了两个外国人,他们叼了根雪茄,用诧异和稍带鄙视的眼光着陈克。陈克也不肯示弱,他拿出硬纸盒香烟,给自己与陈天华各点上一根。外国人到烟盒印刷的十分精美,在烟盒外面的塑料纸阳光下亮晶晶的。一时不知道陈克到底什么身份,鄙视的目光收敛了不少。
一路上还算安定,火车到了北京站。陈克赶紧去买车票,这次运气挺好,居然买到了票。晚上,两人已经坐上了京汉线的火车,向着邢台方向开进。
到邢台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两人用很便宜的价格雇了两匹骡子,向着南宫县方向开进。河北是平原地带,陈克生长在河南豫中平原上,在他的回忆里面,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一道道哨兵一样的杨树或者泡桐组成的分割线,切割出一片片的粮田。在平原上,一条条两边有杨树或者泡桐的林荫土路,或者覆盖着灰尘的林荫柏油路沟通了各个村落。当然,不可缺少的还有路边的水渠。这种简单而且无限重复的的景致,就是自己的故乡。
在邢台,陈克到的是一片片的沙地。草色很少,偶尔能到一些灌木和树。这和陈克印象里面的2世纪河北大相径庭。不仅如此,越接近南宫县,这沙地就越多。九月,已经收割的田地里面空荡荡的,陈克想起了以前听长辈所说的,当年地里面一年也就种一季粮食。哪里像解放以后,都是种植两季。这贫瘠的土地只种一季粮食,人民能吃饱才是奇怪的事情。
“天华,等解放了,我们一定能让这里每年种植两季粮食。”陈克说道。
没等陈天华回话,和陈克一起来的骡夫笑道:“这位先生,一年种两季粮食,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老兄,你不想种两季么?”陈克反问。
骡夫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骡子肯定没有火车快,两人做了一整天的火车,再让骡子这么晃一阵,倒是有些昏昏沉沉得。一面打盹,一面前进。到了傍晚时分晚上,一行人终于到了南宫县高家寨。
一问庞梓,当地人都知道。他们一面打量陈克和陈天华与众不同的装扮,一面带着两人往街里面走。刚到一处院子大门,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就站在门口。从院子里面探头探脑的小孩子熟悉的样子,那小子就是陈克最早询问的那个小鬼。来就是他通知了这个青年。
青年语气狐疑的问道:“我就是庞梓,两位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