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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天夜里的静寂之后,便是第二天黎明破晓的开始。
一夜无梦,醒来之后的韩玉格外有精神,两个大眼睛水灵灵忽闪忽闪,看白泽仍旧还在睡梦中,便没有叫醒他,一个人起来,轻手轻脚打开堂屋门,来到院子里。
“小玉姐,你起来啦?”黄四娘忽然蹦到眼前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你,你……吓死我了。”韩玉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
天还蒙蒙亮,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像是批了一层夜的面纱,面纱尚未解开,忽然有这么一个人影蹦过来,不被吓到才是怪事。
农家有句话说:鬼怪吓人不用怕,人吓人才吓死人。
“对不起,小玉姐,我不是故意的。”黄四娘连忙扔下扫帚,不停鞠躬,嘴里这么叨念着。
“哎呀,没事没事,又没吓死。”
韩玉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开玩笑地说道,“你还别说,被你这么一吓,精神头十足,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一口气走五里地,不费劲儿!”
被她这么一逗,黄四娘乐得“噗嗤”笑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
“对嘛,姑娘家,笑起来才是最漂亮的。”
夜色里的黄四娘显得更加美丽,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韩玉看着她,微微走了神,心想,丝袜让女人的身体欲遮不遮,欲露不露,所以才对男人构成一种极致的诱惑吧。
黄四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好问,就笑笑,扫地去了。
东方。一抹鱼肚白拨开云雾,挣扎着将黑夜撕裂。
清晨时分的鸟儿,格外喜欢叽叽喳喳乱叫,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一副无忧无虑没烦恼的样子。但是韩玉知道,它们虽然表现的轻盈如天使,翅膀上却背着沉重的负担,它们要时刻小心不被捕猎到,还要到处寻找食物和巢穴。它们为了生存小心翼翼,不能有半点闪失。人类听到的,或许是音符一样美妙的鸣叫。实际上可能是它们痛苦的哀嚎。
忽然,一直黑色的鸟“哗啦啦”扇着翅膀落在了院子旁的梧桐枯枝上,“嘎嘎”的叫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去!呼!……去去!快滚!……”
黄四娘连忙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朝着那黑鸟喊道。
就算是听不出声音,韩玉也认得出来。这种鸟,在农家叫“老窝子”,其实就是乌鸦。
自古以来的习俗,都觉得乌鸦的叫唤是凶兆、不吉祥,会带走人的性命、偷走人的魂魄,所以农家人都认为是乌鸦大不祥之鸟。其实韩玉又何尝不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乌鸦的嗅觉敏锐,能感受到腐败死亡的气味。常常会出现在有死人或即将死去的人家的屋顶,所以才背上了如此沉重的黑锅。
别说是一只黑色的鸟,就是个人,去谁家,谁家死人或遭灾。长此以往,他也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瘟神。
看着乌鸦嘎嘎飞走了。黄四娘这才舒了口气,回过身来,满脸的微笑。
“四娘,没关系的,兴许它只是飞得累了,停下来歇歇脚。”韩玉弯腰捡了一片黄叶,遮在眼睛上。
黄四娘非常认真地摇摇头,说道:“那也不行,要是真累了,它该去其他地方歇脚,不能在咱家旁边!”
韩玉笑笑,不再说什么。
日出之后,饭菜做到锅里,韩玉嘱咐了黄四娘几句,就是如果白泽起晚了,喊他起来洗漱吃饭,如果问起自己哪去了,就说出来走走,诸如此类,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出门了。
秋分之后,昼短夜长,加上霜降之后天气越发的凉起来,又不是农忙世界,所以大清早的时候,街上显得颇为冷清。
不过远远就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张思虎。
他仍旧还是十几年前的那身打扮,青衫上的补丁不知已经叠了几层,头发全部白了,远远看上去,好像戴着一顶银白色的毡帽。不过身子却佝偻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更深更密。身旁地上放着拾粪篮子,手里拿着扫帚和铲子。
韩玉主动上前打招呼:“思虎大(大伯),起来这么早啊。”
“是啊,趁着都没起来,没人给我抢啊,哈哈。”
张思虎直了直腰杆,站定,看着这个因为神秘而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的姑娘,说道,“人家都在被窝里钻着暖和,你起来这么早做啥去?”
韩玉笑笑说:“大清早的空气好,散散步。”
“听说你家被偷的松花蛋有下落了,查出来是谁了?”
张思虎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好似音符的尾巴,他叹口气,“小玉娃,我看你是打算到崔寨吧,崔天理两口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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