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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依柔那儿探了口风之后,拉着宋宜璟好生请教了一番。
宋宜璟哪知道高靖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高靖是十三姑在零陵商会的‘盟友’,既然是一路人,他自然就把自己的真实担忧告诉了高靖,即他不太看好军债会大增值,要不大家还是谨慎些,抛一半出去以降低风险云云。
高靖对宋宜璟的建议很是重视,于是乎他今日以每份五千五百两银子的转让价抛出了八份军债。
而当高靖得知唐夫子居然在这大年初一就攻下了西塘观,他何止是肠子都悔青了?他当时就狠狠地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不是?
虽说高靖还持有十份军债,但若是让颜梓玉得知他对唐公子如此没有信心,而且他那抛售的八张军债还是被韩夫人给买去的,他都能想象得到那位姑奶奶会有多么愤怒。
高靖撇开那让他无比郁闷的军债之事,将思绪转回了当下,眼下这事儿同样让他头疼至极。
当府学宫的文会开始之前,高靖就已经在学宫外安排了好几个眼线,就连文会现场也有个生活窘迫的读书人给他打听消息。
因此王秀荷被柳锡承挟持之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可他也在考虑该如何去救她的问题。
莫要看高靖的线人极多,但那些都是‘临时工’,只是卖消息给他而已。
他花银子养着的手下只有五十来人,且其中有二十余人只负责接收和传递外围线人的情报,真正能拿刀子为他高靖卖命的弟兄只有三十人。
而不巧的很,为了追杀打爷,有二十人被调去协助岳三水。
由于王秀荷被挟持的事太过突然,高靖自然没时间去城外向颜梓玉、薛正和岳三水汇报或是调人,因此他身边的可用之人只有十个,再有就是此刻在他身旁的老田了。
话说回来,这可是高靖第一次在没有阿梓等三位顶头上司在城内的情况下独当一面,何况他抛售八张军债已经是搞砸了,他当然想在营救王秀荷的事上办得好一些,以免阿梓等人对他更为失望不是?
高靖和老田也分析出柳锡承挟持王秀荷是另有所图,而他已得知江依柔的‘门徒’雷香主带人赶去了军债事务所,且韩夫人身边的‘跟屁虫’吴敬祖亦是带了十几个人过去,再加上还有本就在万寿街的知县齐大坚不是?
因此高靖只派了个弟兄在事务所那边暗自观察进展,而他则带着其他人尾随于王秀荷的马车之后,为防被有心人看出他是零陵商会的副会长高员外,是以才弄了这身难民打扮。
当马车停在土地祠外之后,高靖猜想这地方恐怕就是柳锡承‘调虎离山’的目的地了,于是他和老田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土地祠斜对面的一间屋檐下,而他手下的九个弟兄则藏匿于附近的巷道之中。
高靖和老田冷静地商议过,若要营救王秀荷,只能靠军债事务所的于护卫等人先出手,而他们则趁乱将王秀荷给救走。
否则单靠高靖等人可没法完成这个任务,即便高靖和老田是行伍出身,但他们十个人连盔甲都没有,如何能跟柳八等十余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硬碰硬?
也正因为要趁乱行事,高靖才会决定来这距离柳八等人不远的屋檐下,否则他们若穿着夜行衣藏匿于暗处,要想快速奔向空荡荡的土地祠外的马车可没那么容易。
老田这时瞥了眼不远处的马车问道:“高靖兄,听说那柳锡承跟宋宜璟的关系甚好,你说他挟持宋宜璟的夫人不会是真有那等心思吧?”
高靖的嘴角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老田啊,你不知那柳公子的嗜好异于常人?”
“哦?”
老田顿时来了兴致:“说起来我还真没关注这柳公子的私生活,他有何嗜好?”
高靖呵呵一笑:“我且问你,若是你有妻子,且死了十二年之久,你会否为了亡妻而守身如玉?”
老田低声笑骂道:“好在俺是光棍一条,否则俺定会跟你急!不是哪位圣贤说‘食色性也’来着?他柳锡承又不是出家人,且他家财万贯的,难不成还十二年都不碰娘们?莫非他跟他亡妻的感情如此之深?”
“呵呵!”
高靖的笑容愈发古怪:“你可知道这柳锡承从未去祭奠过他的亡妻?十二年了,一次都未去过!”
“这!”
老田顿时感到一阵诡异:“那你为何说他为了亡妻而守身如玉?等等!莫非那厮……他被阉了?”
‘噗!’
高靖连忙用那脏兮兮的衣袖捂住嘴巴,他险些没能忍住大笑出声来。
就在他要跟老田解释之时,突然,马车那边传来一声凄厉而高亢的女子尖叫!
是王秀荷!高靖与老田皆是脸色一沉,莫非柳锡承那厮当真起了甚歹心不成?
高靖与老田皆是将右手伸进了袖中,但是军债事务所的护卫们还没有赶来,他俩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王秀荷的那声尖叫甚是吓人,两人不禁暗自焦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