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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第五十七回,薛姨妈就和黛玉说了不少偎贴话,黛玉大为感动,认了薛姨妈为干妈。
秦可卿闻言,看向一旁的香菱,对上那双怯弱的眼神,美眸闪了闪,心思电转之间,就有些明白薛姨妈用意。
许是薛姨妈以为两家不太亲密,夫君在薛蟠一事上不上心,就……
虽攀求痕迹略有些重,但因惦念儿子生死,关心则乱,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秦可卿想了想,道:“姨妈让香菱在我这边儿也行。”
薛姨妈见秦可卿应允下来,心头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钱财,人家宁府也不缺,而且送钱财倒像是侮辱人一样,她还能送什么?
宝钗在一旁静静看着,杏眸秋波微漾,心头幽幽叹着。
转眸看了一眼香菱,思忖着,在宁府居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厢房之中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贾珩闭目养神,感受着背后的柔软、酥挺,轻声道:“晴雯,有长进了。”
晴雯脸颊一红,愈是卖力,但为了缓解着心头娇羞,没话找话说道:“公子,那薛家姨太太家的表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听谁说的?”贾珩轻笑了下,好奇问道。
晴雯轻声道:“香菱还有莺儿,她们倒没说他家少爷的坏话,但那香菱分明是那薛家上京前打死人之后争买得来的,那薛大爷手里可沾着人命呢。”
贾珩诧异问道:“香菱平时和你说话多吗?”
“西府的主子过来,丫鬟凑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说话?只是那香菱看着有些呆呆的。”晴雯脆生生说道。
贾珩不由失笑,随着水声“哗啦啦”响动,抱过晴雯,揉捏着小熊猫,这就和后世压力大的人去超市捏小浣熊干脆面一样,轻声道:“你可别小瞧她,她现在跟着她家小姐,读了书,识了字,再过二三年,集得文华英秀,不比你心思灵动,况痴之一字,与心智未开的呆还是不一样的。”
香菱学诗,就有“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之句。
“嗯。”晴雯玉容染绯,鼻翼中发出一声腻哼,娇躯俨然软成一团泥。
贾珩附耳低声说道:“你现在也识了不少字,抽空多寻些诗词歌赋的书来看。”
晴雯脸颊滚烫如火,贝齿咬着下唇,轻声道:“可我……没有时间,最近在跟抱琴学乐谱,公子,我觉得那个……乐技又提升了一些呢。”
贾珩默然片刻,道:“那一会儿,再让你练练。”
主仆二人说着话,贾珩也初步释放了一天的疲累,换了一身常服衣裳,整理了下仪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见镜中之人脸上神色平静,才转过身来。
只见晴雯,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红扑扑的,媚眼如丝,在一旁喝着茶水,咕冬冬咽着。
贾珩轻声道:“好了,我先去用饭了,你收拾下再过去罢。”
步入厅中,只见薛姨妈和秦可卿一同说着话,见着贾珩进来,都是脸色一愣。
贾珩平静看向薛姨妈与宝钗,打了个招呼:“姨妈和妹妹来了?”
薛姨妈面容哀戚道:“珩哥儿。”
贾珩沉吟了下,说道:“姨妈,稍晚一些,京营方面会有将校过府议事,如果有文龙的音讯,一定会带回来的,姨妈和薛妹妹先用饭罢。”
薛姨妈闻言心头一宽,忙道:“好。”
众人在厅中用着饭菜,未几,忽听得外间婆子来报,说道:“大爷,蔡游击来了,说是来回禀军务的。”
闻听此言,脸色愁闷、食不甘味的薛姨妈,脸上现出激动之色,急声道:“珩哥儿,莫非是蟠儿有音讯了?”
贾珩放下快子,道:“姨妈稍候,我去看看。”
薛姨妈连忙起身,说道:“珩哥儿,我也过去听听罢。”
贾珩想了想,点头道:“姨妈可在花厅后堂听着。”
方冀、倪彪等人去往耀武营,受得罗锐率兵攻袭的波及,如果不幸罹难的话,尸体应不会难找,如果逃亡成功,多半也要去往中军大营,如果既没有尸体,又没有前往中军大营,那么只有可能逃亡到神京城外的深山老林中。
就在薛姨妈为薛蟠在宁府近乎“哀求”之时,就在离神京城三十余里外的荒山中。
岩洞之中,篝火堆起,两人围拢着火堆,但山中入夜后原就格外寒冷,虽得烤火取暖,仍被冻得瑟瑟发抖。
薛蟠嘴唇冻得乌青,因着屁股的箭伤,只能侧坐着,面容痛苦地望着远处的夜色发呆,铜铃大眼中热泪滚落。
去特娘的从军,如果不是从军,他现在正搂着小娘子喝酒呢。
就在这时,伴随着脚步声响起,从外间闪进来一个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只是胳膊以布条缠绕着,血迹因出,正是倪彪。
原来倪彪领着亲兵,护送着方冀、薛蟠两人,沿着树林往山中逃亡,最终只剩下三人,而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甩开了追杀的立威营敌兵。
一见来人,薛蟠连忙起身,却不想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势,“嘶”得大叫了一声,连忙撑住了冰冷的岩壁,铜铃大的眼眸瞪圆了,急声问道:“倪将军,找到吃了吗?”
倪彪举着火把进入岩洞,声音低沉道:“小衙内,这大雪纷飞的,猎物不好找,就抓了两条这个。”
说着,抓着两条已剁掉蛇首的蛇。
薛蟠见着蛇,吓得脸色一变,声音发颤道:“这能吃?”
方冀这会儿,转过被枯枝划破的脸膛,道:“蛇肉烤烤,足以充饥。”
薛蟠面现苦色,垂下一颗大脑袋,懊恼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在心头涌起。
他长这般大,何曾受过这般苦?
倪彪蹲下身来,拿起匕首切着蛇肉,然后在两个树枝上架起烤着,叹道:“还不知京营那边怎么样了。”
方冀默然片刻,低声道:“只怕局势不容乐观,罗锐占了耀武营,定会扇动军卒作乱,京营诸团营原对节帅心存不满,闻听耀武营生变,一旦鼓噪响应,打进神京城……”
倪彪又叹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方冀也叹道:“其实,早有哗变的苗头了,被裁汰将校士卒围拢了兵部衙门,哎……”
说到最后,心头懊恼不已。
倪彪皱眉道:“先生,罗锐扇动了京营兵将打入神京城,局势会如何发展?”
“神京城难免一场浩劫,而节帅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方冀眉头皱成“川”字,低沉道:“整军事败,神京生乱,天下至此多事了。”
薛蟠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急声问道:“那个,方先生,我舅舅他……”
方冀面色凝重,道:“真到了打进了神京城,母庸置疑,朝廷定会借节帅之首级安抚叛将乱兵,节帅危矣!”
薛蟠颤声道:“这……”
“京营之兵数万人,进入神京城中,一场大乱在所难免。”方冀看向岩洞外的月下山林,低声道。
薛蟠忽地眼前一亮,忙道:“方先生,我珩表兄领着五城兵马司,不会不管的。”
方冀叹道:“京营几万兵马,又得神京城中居住的被裁汰将校遥相呼应,纵然是贾云麾,也拦不住的。”
想起神京城中遭得一场兵劫,方冀脸色戚戚然。
经此一事,朝廷威信尽丧,别说整军经武,不生出其他乱子就不错了。
薛蟠被方冀所言吓得脸色变幻,一时间屁股上的箭伤之痛都忘去。
兵乱,也不知波及不波及贾家,一旦波及贾家,他娘还有他妹子……完了!
薛蟠念及此处,心头惶惧,加之又累又饿又带伤,在倪彪和方冀的惊呼声中,竟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