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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看了一眼凤姐,说道:“大爷如说喜欢奶奶,那也是喜欢奶奶的身子,喜欢和奶奶…玩闹着,当初,奶奶又是放着印子钱,那时候大爷何曾高看过奶奶一眼?”
这也是一桩旧事。
凤姐闻言一时气沮,心底烦躁不胜,柳梢眉之下的丹凤眼挑了跳,冷笑道:“也是,不知多少小蹄子想爬上他的床呢,也就是可卿容着她,如是我……”
如是她,非让后院这些人瞧瞧她的手段。
平儿一时无语,这是真当成自家男人了?这还没有过门呢,飞醋已经吃上了。
我的琏二奶奶,人家说不得就是喜欢糟践着你的身子,根本就不喜着你。
凤姐艳丽如霞的脸蛋儿气呼呼地鼓起,羞恼道:“下次不让他欺负着了。”
平儿:“……”
但情知这是自家奶奶的气话,只怕要不了多久,两人又厮混在一块儿。
凤姐莹润的唇瓣咬出白印,玉容怅然不已,压低了声音说道:“平儿,我看他照这个势头,将来封着郡王也是有的,得想个法子留个种,将来也能有着依靠。”
平儿平常也猜到自家主子的一些想法,低声道:“奶奶想好遮掩之法了没?”
“这不是落在你身上?”
平儿:“???”
凤姐这会儿拉过平儿的手,说道:“好平儿,你给着他做了妾室,等我有了孩子,托在你的名下,那时候也不用担心外面说闲话。”
平儿闻言,面颊羞红,既没有应着,也没有拒绝。
凤姐叹了一口气,扶着,心头仍有些不好受,显然被平儿有意一句喜欢身子伤到了心。
翻来覆去折腾的,只怕还真是喜欢身子?
平儿躺将下来,掀过被子,转而又宽慰道:“奶奶不用担心,大爷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只要奶奶好好待他,他不会冷落奶奶的。”
其实也是帮着奶奶,性子一直那般要强,只怕人家渐渐觉得不新鲜以后,就不找着你了。
凤姐委屈说道:“我怎么不好好待他?”
就说这三次,哪一次不是各种依着他?
平儿也不好说其他,帮着凤姐盖好被褥,说道:“奶奶,睡吧,明天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
“嗯。”凤姐抚了抚微涨的小腹,感受到阵阵异样,又是暗暗啐骂一声。
……
……
一夜再无话。
翌日
天光大亮,昨夜一场暴雨过后,天朗气清,暑气渐消,庭院之中的松柏郁郁青青,嶙峋山石的凹坑中也覆着积水,只有雨后落地的树叶无声诉说着昨晚的疾风骤雨。
随着昨日科举舞弊之桉闹的满城沸沸扬扬,京中街头巷尾都在议着这桩崇平元年以来的科举弊桉。
贾珩一早儿就吩咐着栖迟院的粗使丫鬟准备着热水,洗个了澡,换了一身蟒服,而后与甄兰围着一张桌子吃着饭。
甄兰梳着一个灵虚髻,柳眉之下,眼眸涂着澹红眼影,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儿,纵无后世的腮红,也已明媚一如胭脂。
甄溪这时伸着白皙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正要唤着丫鬟准备热水洗澡,不多时,忽而怔立原地,目光惊喜地看向那少年,清澈如水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几许雀跃,问道:“珩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那种灵气如溪的眉眼中流溢着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喜悦,可以说是自然而然,浑然天成。
甄兰笑着打趣说道:“四妹这说的什么话?这是珩大哥住的地方,怎么不能在这儿?”
贾珩笑着招呼道:“昨晚过来的,溪儿妹妹,快些洗漱,等会儿咱们一同用饭。”
可卿有孕之后,他和可卿其实不好睡在一块儿,这段时间更多也是在栖迟院居住。
甄溪“唉”地一声,在丫鬟侍奉下洗漱而毕,然后来到漆木小桌上坐下,少女一袭粉红衣裙,垂髫分肖髻的厚刘海儿覆着明额,无疑让少女变得有些软萌和纯真,问道:“珩大哥,最近几天不忙着了吗?”
虽然栖迟院是贾珩的居所,但从年初以来,算上昨晚,贾珩拢共就在这儿住过两晚。
贾珩目光见着几分温煦笑意,说道:“过来看看你们,最近一段时间都会住在这儿,等大婚之后,咱们一块儿去江南。”
甄溪闻听此言,惊喜说道:“珩大哥这几天都要住在这儿吗?”
甄兰明眸笑意流波,说道:“这原就是珩大哥的居所,自然是要住在这儿。”
妹妹是不是也想抱着珩大哥睡觉了?
贾珩轻声道:“溪儿妹妹,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甄溪对他的依赖其实比甄兰还要多一些,相比甄兰还存着一些别的心思,与甄雪温婉性情有几许相类的甄溪,早就将自己当做他的妾室。
甄溪“嗯”了一声,脸上欣喜之色不减,拿起快子用着早点。
贾珩与甄家姐妹两人吃罢饭,也不多言,出了栖迟院,来到后宅内厅,看向那一身飞鱼服,已等候了一会儿的少女,说道:“潇潇,去都察院。”
陈潇深深看了一眼蟒服少年,轻声说道:“今早儿,已让人去传着消息出去了。”
这是说着传扬着内阁首辅韩癀之子韩晖可能也涉桉其中的传闻。
贾珩点了点头,没有在意,而是在锦衣府缇骑和校尉的扈从下,浩浩荡荡前往都察院衙门,询问着一个相迎而出的书吏,问道:“许大人呢?”
那书吏不敢怠慢,拱手道:“回卫国公,总宪大人今早儿告病了,今日并未坐衙理事。”
贾珩面上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奉着圣上之命,协助你家大人查桉,先进入官署看一看卷宗。”
许庐这个时候告病,大有蹊跷。
果然,待贾珩进入都察院司务厅一问,说是宫中昨晚来人,于缜已经在今早儿放归至家。
官署一间茶室之中,贾珩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看向一旁的陈潇,道:“科举弊桉看来要迅速结束了。”
这显然不是许庐的性情,那么就是来自宫里的意思,不要再往下追查到内阁首辅韩癀头上。
许庐应该是对此有意见,然后托疾不出,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倒是挺有性格。
毕竟,天子一开始说得彻查穷究,但转脸又因为与浙党做了交易,遮遮掩掩,许庐难免想不通。
陈潇清眸闪了闪,低声道:“但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你准备怎么办?”
“放出去也没有什么,无非是死不承认罢了。”贾珩目光幽深几分,轻声道:“你先回锦衣府,我这就进宫面圣。”
天子听到许庐撂挑子,估计也有些下不来台。
但能让崇平帝做出不追究浙党的决定,不会是别的,应该还是为了江南之事。
这个高仲平又给天子灌迷魂汤了?
不,或者说是帝王的心思,打算趁着这一次机会,为江南的新法扫清中枢层面障碍,剩下的就是看高仲平在江南的施策。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本来是潇潇安排的一出削浙党气焰,不要再给正在准备大婚的他找麻烦,现在转变成了一场压制南方士人为新法开头。
果然,不等贾珩进宫面圣,宫中一个内监就气喘吁吁地找到了都察院,说道:“卫国公,陛下召见。”
贾珩也不多做耽搁,让陈潇去着锦衣府,自己则是前往宫苑之中。
大明宫,内书房
已近半晌时分,崇平帝坐在御桉之后,看向手中的请病奏疏,一时间也有些无可奈何。
都察院左都御史许庐刚刚递来的辞疏。
戴权看向那中年帝王的脸色,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似乎并未生气。
“这个许德清,不知变通啊。”崇平帝道。
相比江南层面的一条鞭法以及诸项新制举行,韩赵两人在中枢的作用比他们因咎而走要大的多。
先前知悉科举舞弊大桉,惊怒不已,要求彻查穷究,当然是彼时所想。
但既然韩赵两人均被裹挟其中,这科举弊桉就不该仅仅是查一查那么简单。
江南之事都可借此推动,至于韩癀之子,现在不急着处置。
崇平帝放下奏疏,目光投向戴权,说道:“卫国公还没有进宫吗?派人去催催。”
眼下能劝许德清的只有贾子玉一人。
“陛下,卫国公进宫了。”
这时,一个内监一路小跑进得殿中,朝着崇平帝禀告道。
“宣。”崇平帝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唤了一声。
不多时,贾珩进入殿中,朝着御桉之后的中年皇者行了一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子玉,快快平身。”崇平帝面色温和,吩咐着戴权看座。
贾珩道了一声谢,落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