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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不小心了,正好撞到咱们的眼皮底下。呵呵,而且还是人赃并获呀!……我估摸着,你们范家往鞑子那里贩卖朝廷管制物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说嘛,我们这几年,每值春夏之际持续扫荡大漠。这鞑子手里的物资竟然还是依旧不缺。这恐怕都是你们的功劳吧?”
自从去年六七月间,李定国出兵奇袭归绥(今呼和浩特市),取得数年来未有之大捷后。宣府、延绥、宁夏、固原等沿边重镇均不甘示弱,跃跃欲试,纷纷派出小股骑兵,深入大漠,袭杀清虏和蒙古部落。
待今年一月,齐国驻南京的参谋军官也向大明军方建议,可趁每年春天草原牲畜繁殖的季节,派出数路骑兵深入草原,袭击清虏,以持续削弱清虏的实力。因为这个时节,大部分蒙古部落会分散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放牧育雏。若是明军攻来,清虏势必很难在短时间内集结蒙古八旗。而且,战争也会影响草原牲畜繁殖。另外,这个时候,草原上的马匹因为经过一个艰难的冬天,身上没有膘,比较脆弱,无法进行大强度的运动。而以粮食喂养的明军战马,可能稍稍具有一定的机动优势。
随即,大明北方几个沿边重镇,接到南京都督府的军令后,纷纷调集辖下不多的骑兵力量,于三四月间,再次杀入大漠。期间,虽有几支明军骑兵被清虏寻到机会,予以重创或歼灭。
但不可否认,以数百、上千骑兵组成的“游击大军”,还是给清虏据有的漠南地区造成了沉重打击。近两个月时间,明军游骑便击破蒙古大小部落、八旗村屯四十余处,斩首五千余,缴获或杀死牲畜一万两千余头(只),给本就“气血不旺”的清虏,狠狠地又放了几道血口。
孙征淇所领的神火军部三千余人是在四月间部署至张家口,眼瞧着沿边诸镇都有不少斩获,对此眼热不已。随即,便向宣府总督冯双礼请命,要出关攻袭清虏。
再三阻止未成后,冯双礼只能允其出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将辖下一千五百骑兵悉数拨付于他。
然而,孙征淇领兵进入草原后,转悠了十余天,也没寻到一个蒙古部落或八旗村屯,让人好生失望。
不甘心空手而归的孙征淇遂督兵继续深入草原,朝清虏位于东部地区最为重要的据点绥远(今乌兰察布市)奔来。
今日午间,大军行至乞尔海子,期望能在这里寻获到几个蒙古部落或八旗村屯。却不想,在湖水附近正好兜住了范毓馥这帮走私商队。
连续斩杀了十数名商队伙计和护卫后,剩下的人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他们的走私行为如实供述。这支由范、田、王三家组织的商队在半月前运送了大量的铁器、粮食、茶叶以及火药给绥远城的清虏。
交易完成后,从清虏手里获得四万两白银、各色珠宝,数百张珍贵毛皮,以及三百余头牛羊,稍事停留旬日,便满载而归,浩浩荡荡地准备返回张家口。
以往数年间,这些走私商队在口外也不是没有被巡逻的明军捕获过,但只要塞上数百上千两银子,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其自由通过。
然而,这次走私商队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急于建功立业的孙征淇和他所领的“御林军”,对于他们献出的金银贿赂,自然是不假颜色。
“你只要给我说说绥远城的情形,我便饶你不死。”孙征淇握着一把刀,轻轻地放在范毓馥脖颈上,“若是你能助我袭破绥远城,歼灭清虏驻守于此的大军,我会考虑放过你们范家所有人。”
范毓馥犹豫了一下,仍旧不发一语。
“怎么,你不信?”孙征淇不由将刀锋使劲压了压,一丝血痕立时在范毓馥的脖颈上显现,“不妨告诉你,我乃秦王次子,神火军总兵,我既言出,自然能保下你范家老小数百口性命。”
“……小王爷,说话……可算数?”范毓馥希冀地看了一眼孙征淇。
“这个时候了,你好像只能信我一次。”孙征淇笑吟吟地将刀收了回来,“不过,你最好不要有一句妄言。要不然,你们范家所有人都会死的很难看!”
范毓馥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孙征淇。
次日,天色微微亮,孙征淇所部三千余神火军和一千五百骑兵,便拔营启程,迅疾地朝乞尔海子西岸行去。一个时辰后,停驻于一处当地人称为谷力脑包的湖岸边,随即开始布设伏击战场。
“总戍,你觉得清虏会来吗?”侍从杨炳荣轻声问道。
“这我哪知道。”孙征淇躺在山坡的草地上,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清虏若不来,就将那些商队伙计和护卫全都砍了,咱们回返张家口就是了。”
“总戍……”沉默半响,杨炳荣又问:“万一,那个范家的掌柜给清虏交代了咱们的实情,他们聚兵数万来袭。那……那咱们如何应对?”
“你怕了?”
“小人岂会怕死?”杨炳荣脸上挂着几分担忧的神情,“我是怕小王爷有个闪失,那我等就万死不恕了!”
“你可知道,齐国在日本连续两场大战,皆是以少敌多,不到两万兵马,大破日本幕府八万余大军。”孙征淇睁开了眼睛,幽幽地说道:“即使当时幕府军队拥有三四千的骑兵,仍旧被齐国人打得丢盔弃甲,泰半被歼。”
“我的小王爷,清虏可不止三四千骑兵!”
“呵呵……”孙征淇笑了起来,“清虏目前估计有两三万满蒙八旗骑兵吧,但绝对不会布置在这个小小的绥远城里。要知道,这片地方可养不了那么多骑兵!绥远城里充其量只有三四千骑。但我敢打赌,他们绝对不会倾巢而出。”
“小王爷,对方即使来三千骑兵,也不是我们轻易对付的。”杨炳荣有些着急。
“你怕个什么劲!”孙征淇坐了起来,伸手指向前方,“你瞧瞧咱们选的地方,右侧为湖水,左侧为这片小山包,骑兵根本无法展开。我们在前方设置几道拒马,周边以车辆遮护,将神火军排开阵势,以连绵不断的排枪射击,肯定让清虏好生喝一壶!”
“可是,清虏见我军据此严阵以待,未必会引军来攻呀!”杨炳荣说道:“我若是清虏领兵将领,只需于外围掠阵,待我军自困,趁隙而攻。或者,待我军驶出此间地势,以骑兵游击四周,足可让我全军崩坏!”
“清虏骑兵若是在我军附近游而不击,那岂不是正好便宜了咱们骑兵四下袭杀绥远左近的鞑子部落和村屯?”孙征淇笑着说道:“要知道,我军携带的物资,尚可维持七日之需。我神火军吸引鞑子骑兵主力于此,正可使我骑兵肆虐周边百里范围。”
“那七日之后呢?”
“冯大帅自然就会派兵接应咱们回张家口呀。”
“你已派人传信回张家口了?”
“圣人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孙征淇起身,抬腿朝湖边走去,“小爷的命还是比较金贵的,可不能就这么随意地丢到这草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