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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张旋应声而出,从队尾直冲到前列去。他把箭箱抗在肩膀上瞄准,那两个男孩追上来用藤牌护住他的左右。
火花一闪,白烟立刻弥漫开来,几十根火箭砰然射出。刹那间,那峡谷的空气中被生生抹出一道苍白的烟柱。那是一道长达百步的弧线,一端连着那些拼死的汉子们,一端连着他们的生路。
士气大振!士兵们立刻呼喊起来!“去你娘的!”“见识一下!”“干死他么!”“射他一百两银子的火箭!”
“推上去!”冯虎带着部队快速跟上。张旋带着两个男孩子冲在最前面,不停地在灌木和矮丘之间腾挪闪避,用藤牌挡在身前,每隔0步就点燃一箱火箭。火箭不停地喷涌而出,把关门下的山兵们压得死死的!
到了第4箱火箭,张旋甚至领悟了一个新技法:“射时要摇一下!”张旋大吼着。火箭的喷射有先后,在喷发的瞬间把手臂横向摇晃,竟能射出了一个小小的“扇面”!
火箭的白烟一次次绽放,那队士兵就在烟尘之中徐徐奔涌而出。对面射来的箭虽然稀落了,但越来越有劲道,最前面的两个人都鲜血淋漓,后面还有个矛兵被一箭穿胸当场毙命。
紧急着,旗手猛然一缩,一根箭穿透了他的上臂。那旗子刚一翻倒,就被冯虎一把擒住,把那根金色羽毛猛然向前挥去!
“长矛,横阵!”
此刻相距0步,冯虎身后仍然跟着2名奴隶——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水营的矛兵,他们闻声而动,立刻向前插上、横移,化作一个最简单最原始的横阵:前排人,后排2人的小小交错阵列。
“横阵”,这些新手矛兵们一刻钟之前才听到这个词汇。冯虎说那是唯一能引领他们杀出去的队列,他们便把这个音节牢牢记住。夜莺的士兵也只粗糙地演示了一次,那些长矛他们甚至一次都没练过,现在就要冲到那关门之下迎敌!
“并肩!”“并肩!”“一条线!”后面的夜莺精兵们吼着,“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侧面!”
并肩而战,这是最质朴、也是最无敌的秘诀!把你们的侧肋和背心全都交给兄弟们,心中毫无顾忌,只拿着那根竹矛尽情地戳杀吧!
此刻的关门下白烟弥漫,已经是一片狼藉。
在5轮火箭射击之下,那里至少半数的山兵中箭。他们摔倒在地,他们身上插着箭杆还冒着白烟,他们抱头逃奔,他们鲜血淋漓地在地上翻滚,还有更多的山兵退缩的在山坡和路障之后,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0步,已经到了火箭的最近杀伤射程。
“跟我来!”张旋拎着最后一箱火箭横着冲了出去,竟然跃上一座小小的煤山。他刚一站稳,就有箭矢“砰”地插在他身边的藤牌上,那是一个男孩拼命地替他遮挡着!
“到啦!”张旋把箭箱瞄准了路障之后的死角,那里竟然躲着0几个铜头寨山兵。
刹那间,火光闪烁、手臂轻摇,2根箭猝然溅落在那路障后面,竟横扫一道杀戮场。那些火箭像一群厉鬼般扯着火光和白烟在人影之间横飞撕裂,在空气中擦出道道焦灼的痕迹,无情地贯穿那些鲜活的躯体。
“矛放平!”冯虎摇动着令旗,却张旋的身子正软软地从煤山上滑落下来。那汉子扑倒在地上就没了动静,最后一只射空的箭箱还被他压在怀里,正熊熊燃烧着。
火焰涌在他身上,他却纹丝不动,早就没了气息。
那两个男孩哀嚎着跳下来踢开箭箱发疯地扑灭火焰,却到张旋的颈间已经被一根箭射穿。在翻滚中那箭杆还扯得他脖子上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半个身子。
“矛放平!”冯虎凄厉低吼着,“一线!冲杀!”
黑色的令旗,金灿灿的羽毛在众人的视线中微微飘动着,刹那间就化作一道火焰!奴隶们咆哮冲杀上去,曾经遥不可及的关口就在咫尺之间!曾经暴虐横行的山兵守们正哀嚎着溃缩在地上,他们连兵器都不敢抓起,眼睁睁地着那几十根粗陋的矛尖破风袭来。
接阵!
白烟弥漫,血光四射。
矛兵们嘶吼着一线推了上去,竹矛无情地戳杀在那些山兵身上,甚至折断,破裂!再捡起刀剑追上去重新站在队列中继续砍杀。那些早已被火箭压住了心魄的敌人们溃败散退,被一个个砍翻戳死在关门之下。鲜血在喷溅流淌着,沾在那些活命的奴隶身上,把他们全都染成了红色。
最后是轰然一声,南口关门在一团火光之中被撕开,轰然倒塌。奴隶们穿过黑烟,朝着半里之外的那条大河狂奔而去。
……
天启六年,十月初七日。
趁着夜色,几条小船缓缓地驶入迁江藏宝港的码头。不等小船靠稳,有些汉子就从小船上跳落水中扑腾着冲上岸来,一头跪在那里哭了起来。
冯虎上岸之后却只觉得身心疲惫。他对士兵们做了一番安排,他一回头,却到金士麒正站在码头上望着他们。冯虎忙快步过来向他深深一拜,“都司,我带回来6个!”
“夜莺的兄弟们呢?”
“死了一个,张旋。”冯虎便把张旋的事情简单说了,如何英勇、如何战绩显赫,最后还提到了他家里尚有妻儿。
金士麒沉吟片刻,低声说:“你去安顿吧。”
冯虎又把张旋的火绳筒交给他,“都司,这是他做的。”冯虎的声音开始有些发颤,“我替他问你一声,这个物件能卖些银子吗?”
金士麒接过火绳筒把弄了几下,眼中便有泪光,“很不错,机械所把它买下了。”
冯虎砰地跪倒在地,“都司,我替他谢你!”
随后金士麒与冯虎说了些如何安顿那些被解放的奴工,如何单独设立一队,如何找精兵培训他们,如何注意保密,如何继续监察山民各寨尤其是铜头寨的消息。
最后,金士麒低声问冯虎:“你可知道,为何这次我令你亲去?”
“大概是……只有属下知道都司的一番深意,因此才能在路上磨练他们。”
“你说的没错,但还没说全。”金士麒指着那些赤身露体的汉子们,那些人正欢笑着换上衣服,正被士兵们引领着前往新的住所。“他们现在虽然粗陋,但他们将会承大任,如野火般燃遍这十寨。多年之后他们甚至会成为新的头人、土司、千总。到那时,他们都会记是你冯虎把他们带了出来。”
冯虎这才明白,金士麒是让他获得了这份大大的恩。他忙跪下:“谢都司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