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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目光转向金仁问:“仁寿兄,你都和殿下说了什么呀?搞得殿下这么紧张?”
“没事就好!”金仁问笑道:“应该是我有些太过紧张了!”
三人说了几句,王文佐就找了个理由与金仁问道了别,刚刚回到住处,王文佐就伸出右手:“仁寿兄,那张纸还给我!”
“给你!”金仁问从袖中抽出那张王文佐托人送来的那张纸,王文佐伸手接过,却不回答,确认无误之后将那张纸凑到蜡烛旁,火焰顿时在纸上蔓延开来,直到纤细的烟火接触到指尖,王文佐才如释重负的松开手,将最后那半片纸丢入火盆中,暗红色的木炭上跳起一团火花,旋即化为黑色的蝴蝶,四散消失。
“今日总算是死里逃生,太可怕了!”
“皇后真的想杀你?”金仁问低声问道。
“嗯!”王文佐露出一丝苦笑:“她亲口说了:要把我变成诏狱里的一滩烂肉!”
“什么?”金仁问大惊失色:“她真的这么说了?那你怎么活着出来的?”
“不过是侥幸罢了!”王文佐将几天前拿粗毛毡给李下玉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道:“这种生死操于人手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皇宫大内之中,比两军阵前,矢如雨下,白刃相对凶险多了!”
“也是三郎你做事精细,若是换了别人,现在已经死了!”金仁问长长出了口气。
“精细?”王文佐摇了摇头:“仁寿兄你还是不明白,我能活下来与我精细不精细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今天武皇后心情不错,也许是因为屋内的熏香和她的品味;也许因为今晚的菜肴是她喜欢吃的;也许是因为垫子厚薄正和她的心意;也许是因为窗外的腊梅又开了几朵;也许是因为我今晚进殿门的时候先迈了右腿,所以我活下来了。但如果明天另一个人也照我这么做,他很可能立刻被砍成肉泥!”
“我明白了,所以你不想留在长安?”金仁问问道。
“不错,就是这个原因!”王文佐道:“在百济,我能依靠才智勇气活下来,甚至步步高升;而在长安,一个毫无关系的厨子切鱼脍厚了点都能让我丧命。”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想办法让太子明白你的苦衷的!”金仁问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多谢仁寿兄!”王文佐看到金仁问点了头,不禁松了口气。
夜深了,王文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他无法入睡。孤寂就好像一个无形的薄膜,将王文佐包裹其中,让其喘不过气来。作为一个朋友,金仁问无可挑剔。但金仁问聪明绝顶,但还是难以理解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对于“僭主政治”的恐惧。
僭主和君主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僭主与君主最大的不同在于君主权位得自于传统上公认的传承规则,即使是一个天资平庸君主,他也无需额外的粉饰与包装,因为他与他的臣民很清楚,他生来就是君主,这一点无人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