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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着,还戴着帽子,言谈中以男子自居。自那以后,吕兰清就叫秋卫卿为兄了。
她说完这个故事,转头看了看正细细回味的吴畏,突然问道:“吴兄其实是喜欢秋兄的吧?”
吴畏啊了一声,脚下一绊,差点一头栽倒,苦笑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吕兰清摇头笑道:“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若是这都看不出来,那还怎么当记者?”
吴畏心中一紧,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里盘算怎么能让她保住这个秘密。
一般来说,当吴畏打算保密的时候,比较倾向于杀人灭口,一劳永逸。只是此事手尾太多,而且吕兰清是秋卫卿的好友,日后也没办法和女神交代。
吕兰清低头走路,却突然打了个冷战,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总是听说将军一怒,赤地千里,今天方知名不虚传。”
吴畏定了定神,突然笑了一下,向吕兰清说道:“秋小姐仰慕者甚众,有吴某不多,无吴某不少。”
吕兰清摇了摇头,向他说道:“别人可没有吴兄给她的影响这么大。”
她低声说道:“我与她相识四年,初识之时,我俩都觉得国内妇女地位低下,立志振兴女权。唯秋兄以为当以女子自身学识为本,我却以为当奔走唤醒社会意识为要。所以她赴京求学,我留在天津做记者,以三年为期,相约以共大举。”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她回绍兴生子,与我书信往来之间,言说遇到一位奇人,觉得女人的社会地位应该由社会生产力来决定,她细思之后,深以为然,觉得从前种种皆为舍本逐末,所以决心以富强国家为要务。”
她转身看向吴畏,说道:“你敢说这种话不是你说的?”
吴畏愣了一会,挠头苦笑道:“听起来倒像,只是我可真忘了是不是说过这种话了。”
吕兰清又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随口一言便能发人深省,吴兄如此大才,又怎能不让人倾心?”
吴畏尴尬的笑了一下,正想客气两句,心中却突然一震,仔细回想吕兰清刚才说过的话,一把捉住她的手,急急问道:“你说什么?谁对谁倾心?”
吕兰清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吴兄惊才绝艳,却如何不懂女儿心事?”
吴畏怒道:“女人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到,我只问你,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吕兰清看了他半晌,才摇头说道:“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你们上海分别之后,她过了那么久才写信给你,却只寄一首言志诗?那其实是给自己看的啊。”
吴畏心中如受巨震,顿时目瞪口呆。仔细回想起与秋卫卿同舟共渡,对坐论文,灯下换药、舱中赴宴。分明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
后来上海高昌庙码头,秋卫卿坐进马车后,那个老者一句“他是谁”之后,伊人便再无音信,分明就是想起自己已为人妻人母,所以才要斩断情缘。
然后再想那首小诗,换一个解读思路的话,分明又是一种无奈。可怜自己的国学功底高中毕业就都还给老师了,竟然完全没有想到。
吕兰清看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脸上神情变换不定,心中叹气。
轻声说道:“秋兄仰慕吴兄大才,却苦于无人可诉,所以在与我的书信中偶有泄漏,这才被我察觉。”
她看着吴畏,轻声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如此豪情,奈何为世俗所困?”
吴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心中闪过几个念头,却知道此事最难之处还在秋卫卿的心思。向吕兰清拱手说道:“难道是秋小姐请吕小姐传话?”
吕兰清看着他,问道:“是又怎样?”
吴畏素有急智,真到需要做决定的时候,心中突然一片清明,盯着吕兰清看了半晌,慢慢站直了身子,摆手说道:“是我失态了,她本是世上奇女子,若要明志,何必借人之口?”
吕兰清愣愣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说道:“果然,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是你,有如此知己,秋兄此生可以无憾。”
吕兰清兰心慧质,猜测秋卫卿的心思倒也*不离十。她知道秋卫卿倾慕吴畏才学,难忍相思之苦,这才答应随丈夫回京供职。
她和秋卫卿是闺中密友,不忍见好友受相思磨心之苦,所以才想点醒吴畏,让吴畏主动争取。倒没想到秋卫卿心志坚毅,若非已经有了决断,又怎么可能回来见吴畏?既然见了吴畏后还把吕兰清推出来,自然是想和吴畏保持朋友关系,不及于私。吴畏这样的当事人都能想明白的,可笑自己却想不通。
她看了吴畏一眼,心中感叹,秋兄何幸,能有如此知己,为什么先遇到他的却不是自己呢?秋卫卿有王廷钧呵护,有吴畏知心,自己却只能顾影自怜,命运待人不公平之处一竟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