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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事情一旦涉及都察院,那么这巡抚就不简单了。
“之前巡查组巡查田地,其中,缉事厂差役王喜儿,死于山东。”
朱祁钰淡淡说道。
要是单说东厂番子死了,那裴纶可能会些许高兴,但是是巡查组的人,那就不只是东厂的事了。
“为何而死?”
裴纶皱眉,若是巡抚山东,那自然要问的详细一些。
“明面上应该是说被侵占田地地主一时生恨,殴打致死。”
朱祁钰将一叠纸推到裴纶面前,双手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叠置于鼻下,继续道:“你信吗?”
“自是不信!”
那可是东厂的番子!
如果说王振有多擅权,那么百姓就有多畏惧东厂。
一个小地主,哪来的胆子?
退还侵占田地,又不是要他们的命,不可能如此行事。
裴纶拿起圣人推过来的文件,仔细浏览,可脸色越来越沉重。
“私设私市,勾结海寇!他们是疯了?”
文件里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能被圣人拿出来,应该是有些端倪了。
“他们或许真的要疯了。”
朱祁钰笑着说道,因为石亨已经去了登州府,未来会在蓬莱训练水师。
以皇命打劫没有勘合的商船,奉命打劫!
闻言,裴纶苦笑,这可是烫手的山芋,可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看向圣人,问道:“陛下,此事可有定论?”
摇了摇头,朱祁钰直说道:“若有,出去的就不是巡抚,而是军队。”
王喜儿只传达了些许端倪就死了,接头人也不敢妄自揣测。
“此事,臣接下了。”
似乎和于谦一样,越有挑战性的事情,裴纶就越想往上凑,不然也不会当着景泰帝的面说要复还储位。
“看清楚了,或许涉及孔圣之后。”
朱祁钰点了点桌面,一边强调,一边观察着裴纶的神色。
“夫子是夫子,衍圣公是衍圣公,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也是儒家圣学。”
裴纶的言语坚定,让朱祁钰不由得赞许道:“朕也是如此觉得,可天下学子或许并不这么觉得。”
听了圣人的话,裴纶有些讶然,在他眼里,圣人是杀伐果断的人,东华门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天下学子了?
可身为翰林院修撰,还要直言敢谏,裴纶便说道:“陛下多虑了。”
“哦?为何?”
朱祁钰挑眉,别人若这么说,他还能理解,但是裴纶,朱祁钰对其了解也只停留在纸面。
“臣知道,陛下建那学校,不就是为了削弱孔氏一族,再者,陛下看老臣,一个儒生,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便是儒学之道。”
裴纶语重心长,继续道:“孔彦缙,太学肄业之流,本就不登大雅之堂,也就见其圣人之后,给予几分尊重,是孔氏需要陛下,而非陛下需要孔氏。”
朱祁钰皱眉,细听之下,豁然开朗。
儒家绑定的是皇权,是皇权选择了儒家,但是思维的定式总觉得,儒家就是孔氏,孔氏不能动。
再者,如今的孔氏,出了名膝盖软,谁当家跪谁。
天下儒生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也就是科举,那么孔氏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