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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将她的手烫到了一般。
“记得,本王明日会陪你放纸鸢。”她临走前,宣凉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烟儿记得。”即便如此,这样的话却依旧能让她欢喜。云烟此刻竟有了与虎谋皮的觉悟与坦荡。
便出了房间。
云烟刚走没多久,林世便听到房内一声闷响,随之是接连不断的瓷器撞碎的凄厉之声。
他刚欲推门看看究竟,门后突然有东西重重的砸了过来,一声钝钝的响声猛地响起,他被吓了一下,陶瓷撞到地上粉碎的声音便接踵而来。
“别进来。”嘶哑的、压抑的、沉闷的如受伤的野兽一样的声音,响起。
林世身子僵住了,那是王爷的声音吗?
危险,且刺耳的如同女子的长指甲在玻璃上刮过的声音,似乎要沁出血一般,让人听了难受。
“属下愿受任何责罚!”林世等不及了,他撂下了这句话便推门进去。
房内已经寂静无声,但他推门的一瞬,却被门内的景象惊愕住。
宣凉此刻没有半分权贵的矜贵之姿,一身玄色锦袍破了好几道,不过片刻竟沾染了灰尘、茶水,而他漆黑的发散乱了,几缕搭在了额前,满是颓废之态,奕奕有神的凤眸此刻满是倦怠。
“没王说的话你是没听到吗?”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响起。
林世不做声,回身紧紧关上了门,开始收拾一片狼藉——四分五裂的茶壶茶杯,一分为二的桌椅,满是木头碎屑与灰尘起舞的房间。这样的场景,林世曾经见过一次,那一次是宣凉一夜间失去了所有——侯爷的身份、对亲人的信任、心头唯一的热血。
即便是云瑶死去,他也不过是坐在房中一言不发,而不是这样弄得自己与整个房间一片不得安宁。
“王爷!你的手……”林世走到宣凉身边时,才看到他右手扎着的陶瓷碎片与滴答滴答已经流了一滩的血。
“她真的……”宣凉说到一半,闭上了嘴。
林世不敢多问,怎么云侧妃刚出去王爷情绪起伏就这么大?他安静的给宣凉取出手上的碎瓷片,有的扎进了手心深进一厘米,宣凉却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
“是王妃吗?”沉默被林世直接的问法给打破。
宣凉猛地盯着他,凤眸如狼,森然道:“你也知道?”
“不!”林世慌忙摇头,那样子有些滑稽他却仍忙不迭的摇头,“属下不知云侧妃跟王爷说了什么,让王爷这般难过。”
他是宣凉唯一能相信的人,他不会,也不能再让宣凉承受一次背叛的滋味。
“难过?难过……”宣凉无意识的重复这个词。
任由林世继续利落的处理自己的伤口,他又开口:“皇兄亲手把本王的双手绑住,送到了祭台上,本王也不曾难过,这次也一样,本王何曾难过过?不过是……”
宣凉像是醉了似的,以往不屑说出的话也从嘴边溜出来,又似乎失了言语功能,许久才接着说下去:“不过是……失望罢了。”
林世听闻,一个七尺男子竟也不禁酸涩,不过是……失望罢了。
……
希泠此时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从宣凉房中出来,她便往自己房间走去,直到她看到那扇房门依旧紧闭着,一丝不详的阴影附上了她的心头。
“紫苏?”她推开门,试探的开口。
无人应她。
希泠一手甩上了门,奔向床边,却见紫苏仍然昏睡不醒,她忙摇了摇紫苏:“醒醒!”
这一摇,紫苏头便歪向了一边,嘴角流出一抹暗红的血!
希泠心中一沉,一手缓缓伸出放在了她的颈间大动脉处,仍有脉搏。再将手伸到她从嘴角流出的血伤一抹,拿出一枚银针点上去,银针变黑,有毒!
她只恨自己回来晚了,竟让她身边唯一的紫苏被人暗算!
“暗尊!”她此刻只能想到是那个诡谲、神出鬼没的男子。
又是无人应她。
“紫苏,你撑住!”希泠顾不得宣凉会否看出破绽来了。
她冲出房间,就近跑向了宣凉的房间,房外一向守着的林世不见踪影,希泠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了房门:“王爷!”
房内还未清理完全的狼藉残余让她一愣,希泠话音刚落,便发现一同在房间的宣凉、林世看自己的眼神均是十分异常,且林世似乎是在给宣凉处理伤口。
希泠仍记挂着紫苏,但见这奇怪的场景,不得不忍受着林世明显的指责的眼神:“王爷,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