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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招谁惹谁了。
寒逸云拿着酒壶走了一圈,冷无霜面前两杯,别人面前都是一杯。“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见着你们这些后辈,叔叔阿姨很高兴,就为这一刻欢喜,我们干了这一杯。”
众人起身,云清不喝酒,也站在冷无霜身边,一杯喝完,冷无霜又喝了第二杯,脸se不变,桌上除了寒逸云外,都是脸上红了,寒逸云看着身边柳不及红靥如花,得意的笑了,“众小辈,你们不知道,自叔叔阿姨喝过交杯酒,你们柳姨从未再陪大叔喝过酒了,哈哈哈哈”
柳不及板起脸,“老不正经,醉了就摸回房去,莫让小辈们笑话你没个正形,瞎说话。”
寒逸云正se,低头喝酒。
做客众人,便连戚怜也一起冒出相似想法,难怪寒夜害怕戚怜,原来是家传……
饭后,冷无霜戚怜二人撤下碗筷,花无雨小青也跟去帮忙,不一会收拾利索,来堂屋火边闲话。
戚怜说起冷无霜抱负,柳不及寒逸云听得入神,不时看住冷无霜,冷无霜坐在云清身边,一点羞意,却不躲避两位长辈钦敬的目光。
寒逸云柳不及也交换眼se,这冷无霜,真不似凡间女子,好一番抱负。
小青见戚怜说完,又说起当ri不夜赌坊一事,想到哪儿说哪儿,完全没章法,好在寒逸云柳不及不是常人,也好歹听懂,难得寒夜有这般眼se。
听到后来,说起不夜客栈寒夜如何一剑劈了莫向前,柳不及眉头皱了皱,没说话。寒柳二人久别江湖,对江湖人物的见识还停留在近二十年前,所以并不知莫向前厉害到何种程度。
“寒夜,父亲一向害怕你在慈悲祀堂呆久了,走入江湖会优柔寡断,成不得事,你既能舍伤杀强敌,父亲甚感欣慰,浮一大白,算是对往常为父轻看了你一眼做赔罪。”寒逸云说着满了大碗,端着喝起。
“寒叔,你是借故想要多喝酒吧。”戚怜挨着柳不及,看寒逸云碗里差不多干了,轻声一句。
寒逸云听了面上一红,“还真是戚老哥养出来的女儿!”
几个女人笑了一回,柳不及肃se看着寒夜:“夜儿,娘亲知你心xing坚定,对世事人情别有体会,但是江湖中很多时候并没有固定的是非对错,娘亲担心你大意杀错人。”
“娘亲说的是,夜儿记下,临战之前一定先确定对手是否当死。”寒夜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众人闲话到丑时初刻。柳不及安排了众人房间,各自休息去。
冷无霜,戚怜,云清单独住一间,花无雨小青二人住一间。
寒夜在自己房间,刚好挨着戚怜房间,也不知柳不及是有意是无意。
寒夜看各个房间里蜡烛熄掉,翻身起来。
慈悲祀堂,寒夜出去近月,不知是否依然清洁,这风雪中,长明灯是否依然照耀。
寒夜闪出篱笆,其实众人这时除了小青和喝醉酒的寒逸云,都未睡着,听得响声方向,是寒夜夜行有事。
柳不及自顾笑了笑,寒夜虔诚如斯,说不定正是莫问天口里的应运之人。
醒着的人又听得响声自戚怜房间传出,跟出了篱笆,各自心道,这二人倒是默契,知二人品xing,也不瞎想,确实累着困了,沉沉睡去。
戚怜闪出门,见寒夜笑眯眯等着。
寒夜见戚怜来了,前面引路,拐了三个弯。
看得一处慈悲祀堂,并无火光,长明灯已经熄掉,寒夜闪进去,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上。
戚怜跟来站在寒夜身边,一起凝视慈悲娘娘塑身。
尾身盘曲直立上身,左右手横在胸前下方,左手面地,右手对天,两手微松,无名指肚相连,余下八指,面地下弯,对天上曲,偌长青丝千丝万缕紧密缠住身躯,眉头微皱,稍稍俯视正前,明眸如水,嘴唇紧合无爱无恨。
慈悲娘娘座下两个蒲团,见光滑可知平ri多有人来此祷告。
寒夜跪倒蒲团上,戚怜跟着跪下来,虔诚三叩首。
祀堂外风雪大盛,呼呼作响。
低沉昏暗的天空突然裂开,露出满满的明月,时到丑时,正是月中。月中满月本是正常,正冬月中却未闻过明月照临之事。
更奇怪的是,满满明月光芒不散,直直聚she到慈悲祀堂。
祀堂里寒夜戚怜二人叩首完,再看慈悲娘娘,心中空灵,未发觉外面月华笼罩。
寒夜恍惚中看到慈悲娘娘双眼似乎亮起光芒,直she到戚怜眉心,寒夜看来,戚怜双目一闭,身体无力歪倒,寒夜惊慌,一把拉住戚怜手腕用力,戚怜歪倒寒戚臂弯,寒夜如遭雷击,双眼苍茫,失去知觉,歪倒在戚怜背上。
慈悲娘娘旁边的长明灯被门外灌进的风吹的一晃一晃,凝聚的月华穿透祀堂青瓦,照临在萎到在一起的二人身上。
这里本是僻处,如此夜深,整个村子都已沉睡,连狗吠也无一声。
此般异象,无人知悉。
雪原不冰湖。
姜雪月依旧不在。
寒夜跪倒在雪地里,湖zhong yang,慈悲娘娘血肉身浮在湖面。万缕发丝,被湖风吹动。
不带情感的平缓女声在心里响起。
吾子执念,玄天月华竟不可移。
吾乃慈悲余存残念,慈悲神识受恶龙创而离析,被世人恶念封印于九处空间。
恶龙依托世人恶念,不ri将重返不周。
若慈悲神识不复,不周涂炭。
以吾慈悲之名,赐最后恩宠与汝。
吾残念顷刻即散,汝听吾言。
吾所言俱为天机,汝闻于心海,神识不知。
从心所向,意勿犹疑。
汝行路径,正吾神识解印之道。
悲苦慈乐,汝好自为之。
寒夜心海随着平缓不带情感女声落下风波骤起,汹涌chao水盈满。
寒夜歪倒在地,昏厥过去。
天青发套,紫se发钗,蓝白云纹衫,蓝白百叠裙,泛红se织腰蕙头绒线,在风里飘来飘去,面上黑se丝纱掩了耳颈,只留眉眼露在空气里。
姜雪月皱着眉,凭空出现在寒夜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
并无异常,怎么会呆呆跪着,又突然昏倒?从未这般情况,便是如何劳苦倦极,这雪原不冰湖也可保得他神识清明。
那凝聚如柱罩住小子和丫头的月华,想来是传说中的玄天月华……传说玄天月华慈悲神示,也不知真假。
如传说不假,不知千年未曾显圣的慈悲娘娘的喻示是给了小子还是给了丫头。
姜雪月拉动寒夜手脚,放个舒服的姿势,凭空原地消失。
微微湖风,吹着寒夜发丝微微飘动。
寒夜被推翻在地,从沉睡里惊醒。
坐起身看戚怜正瞪着双眼,俏脸羞红,右手握住自己左手腕轻轻扭动。
座上长明灯又被吹熄,祀堂外天se微亮,已是卯时初刻。
昨晚好像戚怜跟自己都昏倒了,慈悲娘娘眼里she出光芒,寒夜凝神看去,并无一丝异常。
“寒大公子,睡得可好?”戚怜气鼓鼓声音,俏脸红晕未消,这小子,竟然枕着自己肩背睡觉,可恼怎么突然晕倒在他臂弯里,手腕都被抓得肿痛了!
寒夜站起身,看到戚怜肩背处湿了小块,脸上也是不自然的晕红,枕着戚怜肩背睡觉也就算了,记不起做了何梦还流口水,真是丢人。“戚姑娘,我们回去吧,等他们醒来看到我们,小青又要嚼舌根子了。”
戚怜没好气的扫了寒夜一眼,先一步走出门,转过身疑惑地望住慈悲娘娘,螓首微微摇了下,闪身去远。
寒夜火折子点起长明灯,虔诚三叩首。闪身回去。
远远看着戚怜轻手轻脚的推开自己房间躲了进去,再缓缓将门阖上。
寒夜脸上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把想不明白的二人突然昏厥一事抛开,戚怜这般动静,让人看到,没事也是说不清了。
闪到门前推开门进去关好,胸口也是禁不住跳快几下,幸好只是卯时初刻,各人又睡得迟,都未起早。
寒夜躺在床上睡下,听到隔壁房内悉簌簌身,想起戚怜背上被自己口水湿了小块,想来是在换衣服,寒夜面上发热,白了自己一眼,闭眼睡去。
鸡鸣从各处响起,间或夹杂声狗吠。
雪花比昨ri又大了半分,风也历了些,冬天正是该亲友聚在一起围炉欢颜,浪迹江湖说的响亮,独自在火堆边佝偻着背冷颤颤的时候,谁都想个家。
寒夜醒来,已是午时光景,雪娘不在,独自思索了好一番夜里祀堂前后,唯一异常是晕倒前恍惚里看到慈悲娘娘眼里she出光芒,可是自己侍奉了十多年,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二人晕倒的奇怪,却理不出道来。
堂屋那边好是热闹。
起床抹过脸,到堂屋一看,好多人。
幸得寒逸云为了教村童读书认字,堂屋建的颇大。
村里的半大姑娘围着小青,叽叽喳喳问着村外趣事,小青说得兴起,不时飞起唾沫星子,惹得一边坐一起说话的柳不及花无雨冷无霜戚怜四人失笑。
云清冷冰冰脸,远远坐着,不时看小青这边一堆半大姑娘一眼,不知想起何事,眉头不甚舒展,见寒夜进来,眼se礼过,自顾发愣。
好几个半大姑娘耳里听着小青说着外面花花世界,不时偷眼瞧瞧云清,这般俊俏公子,生平不见,便是半大姑娘,也看得心花怒放,想近前说几句话,那俊面却冷冰冰吓人。
寒逸云在一边教几个孩子写字,见寒夜过来,将示意寒夜接过,自己起身经侧门到后院去了,那几株曲梅,正是花时。
寒夜摸了摸肚子,好像有点饿了,抬眼看去,柳不及左边戚怜,右边冷无霜,聊的兴起。
花无雨看寒夜动作,微笑站起身过来。“寒公子,柳姨给你留了饭在锅里,你自去热了,这里无雨代劳。”
寒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