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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我出去走走。”
雨后盛开的牡丹愈发娇艳。
hua草繁盛,却无一能抓住盛阳的注意力。
前世的一切,他希望她记得,又希望她不记得。
记得,源于他的自私。如果一段绵延长久的情最后只成了一个人的回忆,那样的苍凉孤独,谁都不愿意承受。
不记得,则源于他的怜惜。前世的大半时光,于她而言都是灰暗的,还有最后那个惨绝人寰的结局。
但无论记得与不记得,都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她早已在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精彩。她看似微不足道的奇思妙计,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便连他都钦佩不已。
她早已不需要他如前世一般,用婚约将她从庐陵带回京城。
但她却还是——想要帮助自己?
盛阳紧握双拳,强制自己压抑住见她的冲动。
他不能再害了她呀……不能……
管沅坐在hua厅里,接过靖恭坊送来的笔迹。
“小的搜罗了很久,也没找到一年前的笔迹,只找到了弘治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元宵靖安侯世子写的祝辞。”二掌柜回答。
去年元宵?也就是她重生之前?管沅翻开一看,堪堪愣住。
她的指尖,忍不住轻轻颤抖地拂上那鬼画符一样的笔迹,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她所熟悉的,他的字迹。
然而如今极有章法的行楷,又是怎么回事?
神秘人锋芒内敛的颜楷,又是谁的字迹?
管沅陷入沉思的迷茫。
四月的杨家,一派喜气。
月底就是杨家大少爷的婚事,如今阖府上下都在忙碌着。
管沅刚刚摆脱了轮椅的束缚,慢慢走在杨府的回廊上。
“我刚带着子升回来,还没腾出时间去定远侯府,你就来了。你的脚伤刚好,有什么事派人来就成,何必又亲自跑一趟!”大舅母慈眉善目地扶着管沅,眼中满是怜爱。
“大夫说,我都走动走动,活血活经脉,反倒容易恢复”管沅慢慢说完又问“大舅母去庐陵,可有什么收获?”
大舅母颇为感慨:“若不是你提醒,还真有好些我不知道的事,现下总算都处理妥当了。原以为那些人虽不算伶俐但也忠心,谁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幸好发现的及时,如今把那些吃里扒外的都赶走了!”
管沅放心地点头:“这就好。山阴王氏的小娘子可曾到京了?”
“已经到了”大舅母回答“王家的人住在兵部主事王大人的宅子里,从那边出嫁。”
管沅遂不再问什么。山阴王家也是江南望族,京中为官之人不少。
正六品兵部主事王伯安,就是她未来表嫂的大伯父,也是两榜进士出身。
待见到未来新郎官,管沅二话不说先把三种字迹扔到杨安面前:“帮我看!”然后什么提示也没有。
杨安纳闷地蹙眉,拿起这三种字迹,端详起来,过了片刻才抬头:“你要我看什么?暗码?”
“不是看内容,而是看写这些字的人。”管沅端起茶盏慢慢品着。
大表哥杨安是年轻才俊里的第一人,如果他都看不出端倪,恐怕只能去找李阁老了。
不过她确信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请教李阁老,借大表哥之手还差不多。
杨安一阵嗤笑:“那个颜楷和行楷,不过是还过得去的字,你就当宝贝一般鉴赏;至于那个鬼画符,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在查案吗?”
管沅恨不得翻白眼:“谁让你鉴赏来着?我只问你,鬼画符和行楷,你觉得像一个人写的吗?”
杨安敛容肃色,很认真地回答:“除非是一个人初学和大成两个阶段,否则定不会是一个人写的。你看这鬼画符,毫无章法可言,却也没有刻意要乱章法,而是随心而书;至于这个行楷,极其规矩,显然格局已经变成一种本能。”
“如果真是一个人写的,你觉得从初学到大成,最快要多久?”管沅凝神而问。
“三年”杨安伸出三根手指“习惯是需要培养的。”
“但据我所知,这两幅字是同一个人所写,时间相隔一年零三个月。”管沅笃定地看向杨安。
杨安显然不信:“你诓我的吧?还是说,这个人的行楷找人代笔了?”
“我没有诓你,代笔的可能性也不大”按理说靖恭坊找来的笔迹应该是可靠的“真的没可能是同一个人写的?”管沅不信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