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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李丽的妈妈向我们这边看了看,师父招手让她过来,请她去泡一杯桃花茶,然后把桃花茶的茶盏拿着,走到脚印子旁边,弯下腰,做了一个敬茶的动作。
茶盏是透明的,里头的桃花在褐色的水里轻轻荡漾。
师父静静站在一旁,手里执着一截桃木枝。
我正疑虑师父这是在干嘛呢,突然看到茶盏里的茶正在慢慢地减少。水位正在下降,很快,茶水不见了,那些桃花沉入了杯底,一动不动。
李丽的妈妈惊呆了,手不停地抖。
师父冷冷出声:“可愿离去?”说罢。又去听。
我也伸长了耳朵去听,可是只听到李丽妈妈沉重的呼吸声,看样子她现在非常地紧张咧。紧张中,带着害怕的情绪。
“不服?”
师父的声音提高了些,眼色凛冽。
“天生地养,因果轮回,你有何不服?你走是不走?”
师父继续说话。
“人鬼殊途,她并不需要你的保护!”
“若再执迷不悟,休怪…;…;”师父扬起手中三尺长的桃木枝在空中抽打了一下,突然一怔,然后呵斥,“哼!想跑!”
香灰上的脚印开始凌乱不堪,师父拿着桃木枝走着一个很奇怪的步伐,后来我知道,这叫做,步阵。
“小佛,取水来!”
师父突然回头朝我吩咐道。
我忙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三合水。三合水是指无根水。也就是雨水;阴水,也称井水;河水,称之谓流水。三合水寓指天上、人间、地下,三合为一,可以驱邪。
“师父,水来了。”
师父拿着桃木枝指着一个地方。“泼!”
我将装三合水的瓶盖打开,一股脑儿全泼了上去,只听“嗞”地一声,跟东西进油锅的声音一样,仅接着,传来了一阵浓浓的桃花香,地上的香灰被不知哪里来的风给卷了起来,吹得满屋子到处都是。
“啪!”
一声抽响。
师父高举着桃木枝,抽打到了空中,明明一片虚无,却传来声响。
“好言相劝,你莫要得了颜色!”师父淡淡地说。
我拿着空瓶,等着师父下一道指令。
李丽的妈妈吓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如筛糠似的不停地抖。
“啊…;…;”
房间里突然传来李丽折一阵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李丽的妈妈一愣,满血复活站了起来,撞开房门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传来李丽妈妈的惊呼声,再过片晌,房门口出现了李丽如猪肝色的脸。
她趴在房门口,以匍匐的姿势,向客厅爬来。
身后三个医生脸色苍白。小声劝阻李丽,让她回床上躺着,李丽不听,缓缓向师父爬来。师父扬着桃木枝的手,轻轻放了下来,低头淡淡看着地上的人。
李丽拉住了师父的裤子:“道长。不、不要伤害他…;…;”
我蹲下身子,把李丽扶起来:“你刚生了孩子,身体很虚弱,不要这样,快起来说话。”
“求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李丽你认识他的是么?他是谁?”我问。
李丽身上没劲,靠着我。目光投向师父的另一侧:“你在么?我知道你是谁了,谢谢你保护我这么多年,赠给我那么多美丽的风景。我愿意跟你走,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我们一家三口找个世外桃源,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丽丽!”
李丽的妈妈发疯了一般冲了出来,双手抓住李丽的肩膀,“你疯了么?你们一家三口,你们哪来的孩子!那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个怪物!”
“嘘,别说话!”
师父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侧耳去听。半晌,他的目光投向大门,轻道:“他走了。”
李丽开始哭,不停地哭,拼了命地哭。
哭得我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鼻头泛酸。忍不住也小声哭了几声。
李丽的妈妈指着李丽的鼻子骂了一通,后来又抱着李丽,跟着大声哭起来。
三名医护人员手里都是血,还来不及清洗,个个站在原地,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显示出,刚才李丽生的,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而且,我也没有听到孩子落地时的哭声。我好奇地向李丽的房里看,很昏暗,看不到什么,此刻也并不适合进去看望,只是闻到时有时无,淡淡的桃花香。
过了许久,李丽和李丽妈妈的情绪好了些,李丽坐到沙发上,跟我们讲她昨晚做了一个关于桃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