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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范仲淹离职后,应该顺利升一级、趁势权知开封府的富弼因剿贼不力,升官的速度竟是一时慢了下来。
这一日休沐,仍是小小开封府推官的富弼携夫人来找连襟方仲永喝闷酒。
别看富弼此时已过而立之年,但远没有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毕竟说这话的范仲淹还在饶州吃土,富弼论心胸、气魄与之相差太多,焉能瞬间超脱立地成圣?不过是想着在为国家、百姓做几件实事的同时,能够获得些职务方面的晋升。
虽是人之常情,然功利心较重,是以晏殊夫人讥之为“禄虫”。
猜想王氏因与自己的大女婿年岁相当(王氏乃晏殊第三位夫人,呵呵。)相见尴尬,难免有些偏见。方仲永没有道德洁癖,后世也见多了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仆人”。能想到做些实事,且又有能力做实事的,已经可以称得上能吏。
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富弼三次入中枢,历四朝而不倒,且始终坚持自己的主张,于士林多有美誉。一个能吏的评价是不确切的,应该称之为人才,大才,王佐之才。
眼下,这位人才一脸苦相:“哥哥心里苦啊!大理寺、刑部日日催逼,责令我务必尽快缉拿张兴及一干无忧洞中贼人。否则就要治我庸碌无为之罪,贬往边地。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你姐姐呀!”
晏溶月的姐姐哭道:“彦国整日忙于公务,与家人聚少离多,一心扑在公事上。回到家中,绍庭、绍京都不敢认他了。这无忧洞中的贼人以范希文之才,尚不能根除,如何能苛责彦国呢?”
晏溶月也跟着落泪。陪客的王凌薇见不得别人哭,怂恿道:“相公必有良策,姐姐不妨问问?”
看着晏溶月哀求的表情,方仲永只得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杀戮太重,恐有伤天和呀!”
富氏与晏溶月还在犹豫着,富弼就说道:“且说出来听听!天和太远,顾不了许多了!”
方仲永道:“古来最厉害者,不过水火二字。这无忧洞原本就是依托排水系统而存在,水势借用不了,只能从火上入手了。”
富弼也是做过一番功夫的,闻言道:“这汴梁水道四通八达,出口甚多,占地极广。哪里有那许多引火之物?”
“寻常引火物自然不行。彦国兄当知军中有猛火油吧!只需在其中加入白磷、糖霜,则不惧水泼,沾之即如附骨之疽,不剜去皮肉则不能熄灭。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火油燃烧时会产生大量毒烟,又会抽空附近的空气,于密闭环境下实在是一等一的厉害。”
未等方仲永继续显摆自己“火灾自救”的常识,众人齐声道:“万万不可!”
富弼说:“贼人虽然可恨,但尚有数万百姓裹挟其中。岂可不问青红皂白一概屠杀,此计不可为!大不了这个官不做了!”
晏溶月则是嗔怪道:“相公切不可有如此狠毒的想法。咱们还得为儿子多积阴德,以福泽后世呢!”说着,还把儿子方正举起来,让方仲永看看因为积德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
倒是王凌薇很有科学精神地问:“那得多少火油呀?再说了,人家不会跑吗?”
方仲永说出这些话,其实也存着试探的意思。若是富弼当真官迷心窍,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丧心病狂之举,说不得方仲永就要对大姨子说声“对不起,让您守寡了”。
好在,富弼还是清醒的,全然不知因自己的顾全大局而逃过了一劫。
但富弼毕竟是个官僚,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文远尚有良策否?”意思是你想点好办法,别净出些生儿子没那啥的馊主意。真要是一把火烧死了十来万人,先不说后世的名声,眼下的公议就饶不了我呀!
方仲永正色道:“良策其实还在这火上,只是放法不一样,需要准备的事宜也多。你若是能够把先决的几个条件完成,此事可一劳永逸。否则,就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当下,方仲永把苦思良久的解决办法一一说出,富弼还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一场针对无忧洞的行动就此展开。
次日,富弼入宫,单独求见赵祯。
时值七月,天气炎热,赵祯怕自己吸收了太多的汞蒸汽,索性就在后苑住下,只等翠微山的宫室修建完成。顺便与众多妃嫔每天大吃胡萝卜,若是方仲永知道了,只怕会想起“爱吃萝卜爱吃菜”的儿歌来了。
这不,赵祯坐在凉亭中,正一手拿着胡萝卜,一手执笔批阅奏章。宣富弼进来施礼后,随手一指道:“天气酷热,容朕在外处理政事吧!你莫要再学那些老臣聒噪了!坐吧。”
富弼道:“臣不敢多言!谢官家赐座。”
坐下后,富弼指着皇帝手中的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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