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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情绪很粘稠，像水泥，一层接一层地糊在厉威霆的胸口，堵得他竟有些喘不过气。
五百万，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出身普通的程笑笑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个性，也知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找到林询，更不会求到自己。甚至最后不惜性命……
厉威霆想着，胸口忽就生出一抹钻心的疼。
他又将手臂收紧了些，仿佛这样，这样就能稍微缓解怀中女子受到的伤害般。
程笑笑只觉得被厉威霆的手臂箍得有些难受，可她却又不能挣扎，她生怕自己稍微一动，都会被他给发现自己的装睡，从而引发男子一点就着的怒火。
她忍受着，忍着忍着，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程笑笑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迷迷瞪瞪地睁眼，几乎是出于一种条件反射地接起电话。
“程，你看看时间！客户已经等了你整整半个小时了！”
“什么……客户……”她艰难地动了动唇，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家千金！总之，限你一个小时！必须给我出现！”
程笑笑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只有一连串的忙音。
她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一串带着区号的座机号码，眉心皱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大一阵子，她才猛地惊觉，那个电话，是自己事务所的座机电话。
她进入刚刚一年，就在半年前才正式签约。况且平时大家联系都用手机、微信和QQ，除了最初接到的面试电话是座机打来的，她几乎没怎么接到过用事务所座机打来的电话。
她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尽管现在意识已经恢复清醒，可她仍是一动也没动。
她昨天明明都已经辞职了，为什么今天还会接到事务所的电话……
程笑笑盯着手机屏幕犯怔，过了半晌，她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调出通话记录，盯着上面的座机号码看了一会儿，短暂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里面传来的是刚刚那个熟悉的男声：“喂，您好，这里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程笑笑很熟悉这个男人的声音，毕竟，这个男人可是全事务所里最高调最毒舌的男人——行政总监Mark李。
她听着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几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口：“Mark李，我，是程笑笑。”
“你？你不赶紧赶过来给我打什么电话？”
程笑笑被听筒里尖酸刻薄的声音刺激的耳膜一疼，她动动手腕，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我昨天已经辞……”
“程笑笑，你前段时间才刚刚大病初愈，但那也是你对自己身体不负责造成的结果，这不是公司的责任，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事务所！”Mark李完全没有给程笑笑任何开口的机会，他连珠炮似得说完，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程笑笑听着听筒里再次响起的忙音，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