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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程笑笑选择离开厉威霆的时候，那种绝望几乎要将她吞没。
可是现在，当她突然发现这个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决了堤的洪水，瞬间在她体内奔涌起来，让她无法平静。
虽然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更令人匪夷所思，可她却无法怀疑那张信纸上面所写的内容。
那是她母亲的字迹，她六年前，去世的母亲的字迹。
程笑笑伏在林询怀中许久后才缓缓抬起头，她用手背擦干净眼泪，突然就想起六年前他将自己带到厉威霆面前的那件事。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林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笑笑，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六年前带你去见厉威霆。”
程笑笑闻言，眼眶下意识间就张大了，几乎脱口就说出了那句话：“所以……所以你才会在那个时候说，是你欠我的……”
林询点点头。
程笑笑望着他，有那么一瞬，她突然觉得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尽管因为林询的缘故，她确确实实与厉威霆展开了一段接近一年的感情纠缠，可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和厉威霆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真的……不可能了。
厉威霆的父亲已经亲口承认曾经包庇过事故责任人，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为了爱情迈过这个坎。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场事故，她不会变成孤儿，不会因为走投无路和厉威霆扯上关系。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场事故，她恐怕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嫁个自己爱的男人，生儿育女，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这一切，原本就不应该由她来承受。
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故，让她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却也让她的一颗心，变得千疮百孔。
现在的她，甚至还在刚刚和厉威霆离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现自己怀了孕，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有林询在她身边，她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继续面对这一切。
她好累，真的好累。
程笑笑从来都没觉得，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累。
爱情明明应该是让人幸福的，让人欢笑的，可她和厉威霆相爱的这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几乎快要流干了。
林询看着程笑笑眼角挂着的泪珠，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
程笑笑没有拒绝，反而露出了一丝看上去有些娇憨的神情。
她仰着脸蛋，咬了咬嘴唇，像是在犹豫般，过了好大一会才试探性地出声轻轻地喊了一句：“哥哥……”
林询听到程笑笑喊自己“哥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人给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程笑笑看林询浑身僵硬的样子，抿起嘴，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样喊他，可紧接着，男子就突然像是回过神一般，点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