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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出师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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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隽一脸吃惊地着萧凌,心中十分震撼。自晋州到朔州,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对萧凌也有了深刻的了解,知道在这个青年冷峻无比的表面下,是一颗极其骄傲的心。如今他主动给自己下跪,可见高兴的人格魅力之大,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高。
诚然如高兴所说,当今的齐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烂的不能再烂,如果没有一个人站起来,那等待它的只能是覆亡一局。遥想当年,学习孔孟之学,先贤之道,为的不就是光宗耀祖之余能够替老百姓做些事情吗?只是数十年过去,岁月蹉跎,自己却依旧一事无成,碌碌而为。
“张大人,大齐不只是高氏一脉的大齐,更是天下百姓的大齐。覆巢之下岂有累卵,失去了国家的庇佑,战火之下,将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大人,宇文邕虽然雄才大略,爱民如子,但他终究只是汉化了的胡人,若是继续让鲜卑族统治中原,先辈们费尽艰辛遗留下的瑰宝还能留下几许,还民族还如何得以延续?难道你要为了你所谓的名节,所谓的矜持,眼睁睁地着无数百姓痛苦地倒在你的面前吗?!”
高兴双目通红地着张延隽,有些声嘶力竭地大喝道。这一刻,高兴分外痛恨孔孟的忠君之道。就是因为这个,多少能人志士压抑着自己的本心,做着让人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傅伏如此,张延隽如此,独孤永业如此,就连高长恭也是如此,与其说他们是对昏君的愚忠,不若说他们是对心中信仰的坚守,让人又敬又恨。
张延隽的面色如同天边的云彩,悠忽变幻,阴晴不定。高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晨钟暮鼓敲砸他的心头,让他有一种醒醐灌顶一般,浑身都轻轻颤栗着。
自己一生追求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在昏君佞臣面前唯唯诺诺,无人之时默默叹息?难道自己苦学数十载,为的只是在乡村当个教人识字的私塾先生,碌碌一生?难道曾今的豪言壮志,如今只剩下了下颌上那一绺颓废至极的胡须?
这些念头在张延隽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心头的迷茫与颓丧刹那间消失不见,了激动愤慨,情难自禁的高兴一眼,张延隽突然跪倒在地,恭敬而坚决地说道:“张延隽承蒙大人不弃,愿效犬马之劳,自今往后不离不弃!”
高兴先是一怔,继而是狂喜,“好,好啊!”高兴忙上前将张延隽搀扶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着,感慨地说道:“我有张大人,如鱼得水也!”
“大人谬赞,张延隽愧不敢当!”张延隽脸上没有丝毫的恃才自傲,有的只是谦逊和恭敬。既然下定了决心,他自然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完,张延隽又转过身来,半蹲着身子,双手抓住萧凌的手臂,真诚无比地着萧凌,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道:“萧大人,您快快请起!今后你我一起共事,之前的误会就让它随风去吧!”说着,张延隽双手用力将萧凌拉了起来。
“只要张大人不怪就好,这朔州的百姓还需要您多多招抚!”萧凌嘴角轻轻一扯,虽然没有明显的笑意,但他的情绪终于好上许多。尤其是说话做事知进退,顾大局,是他最大的进步,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曾今那个只知拿刀杀人的杀手,而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杀将。
张延隽和萧凌的动作高兴在眼里,乐在心里。没有哪个人真的希望自己麾下的人征战不休,那样做起事来能有多少功效。
古人云:“千载一圣,犹旦暮也;五百年一贤,犹比髆心。”可见贤明之人的难得。
南北朝时期有名的文学家颜之推曾有著作《颜氏家训》,其中慕贤第七一篇曾这样评价张延隽。
张延隽之为晋州行台左丞,匡维主将,镇抚疆埸,储积器用,爱活黎民,隐若敌国矣。群小不得行志,同力迁之;既代之后,公私扰乱,周师一举,此镇先平。齐亡之迹,启于是矣。
高兴之所以如此重张延隽,也正是这个原因。以张延隽的才能,一定可以为他守护好后方,让他能够专心对付宇文邕。如今,陈国与司马复鏖战不休,无力北顾,只要操作得当,北齐有很大的可能反败为胜,高兴也能一举奠定自己称霸的地位和基础。
张延隽当即被高兴任命为朔州司马,实际却是掌刺史之职。对此,张延隽是受宠若惊。想想曾今在晋州,处处受到三贵的家奴弄臣的挤兑打压,如今高兴却是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相差无异于天地。
每每年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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