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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叮嘱道,同时对着已经和凌柱一块走过来的四爷,微微颔首一礼,这也是没法子,四爷出身皇室,真真正正的皇子龙孙,哪怕是身为长辈,伊尔根觉罗氏和凌柱也不能受了四爷的礼,反而还要对他行礼,也就是四爷乐意给尔芙的脸面,这才没有让伊尔根觉罗氏和凌柱对他行礼,不然……那场面,想想也是蛮尴尬的。
四爷无所谓地笑了笑,又对着伊尔根觉罗氏拱了拱手,这才拉着两个追着他叫姐夫的皮小子,跟着凌柱往前院的书房走去,不管这礼数是不是周全吧,起码是给足了凌柱阖府上下的脸面,也让在旁一块迎接四爷和尔芙回门的其他亲眷都有种惊掉下巴的感觉。
这朝上朝下的,谁不知道这位雍亲王殿下是名副其实的冷面王,便是面对宫里头的万岁爷和那些长辈皇叔,也都是冷着张脸的酷拽样,没想到对上凌柱这个不过官居四品的小官岳父,居然会有笑容挂在脸上,可见这位凌柱家的二格格是多么得四爷的疼惜……凡此种种猜测吧,一下子就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尔芙也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一种众星捧月的荣耀感觉。
尔芙随着伊尔根觉罗氏回到了正院,当着来府的宾客面,笑吟吟地将自己给两兄弟、长姐带过来的礼物和四爷命人准备的回门礼一一拆开,特地将那对翡翠玉镯送到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跟前,柔声说道:“额娘皮肤白皙,最适合戴颜色浓郁的翡翠镯子,另外那对飘花翡翠镯子是给姐姐准备的,浅蓝色,正适合姐姐的性格,还有这对玉如意是宫里大/法师特地开过光的,凝神安心,给那两个皮小子定定心性。”
“瞧瞧咱们二格格真是细心的人呢!”
“可不是呢,我早就瞧咱们二格格是个好孩子了!”
“这镯子的水头真正,怕是宫里出来的吧!”
……
随着尔芙将一样样礼物摆开,大家伙儿的好听话就如同不要钱似的说开了,她略显心虚地笑了笑,小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她能说她准备这些礼物的本意,就是希望能给凌柱一府在钮祜禄家族添上几分脸面么,但是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不矜持,哪怕她们回去私下议论也好,哪有这么当面夸人的,还夸得这么夸张,要不是尔芙还有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她觉得她自己都可以羽化登仙了。
“行了,来人把这些东西都收了吧!
你们也都别夸她了,她也就是比其他孩子多了点运气,我倒是瞧着咱们家的格格、阿哥都挺好的,你们是不知道这丫头多闹人,也就是现在长大了才好些,不然就是个疯丫头。”仿佛所有父母都是一样的,他们高兴听旁人夸奖自家孩子,却又故意挑自家孩子的毛病说嘴儿,伊尔根觉罗氏也不例外,她笑着打断大家伙儿的夸赞之声,瞧着低头做娇羞状的尔芙,似是不知道为尔芙操了多少心一般的叹气道。
“还是你要求太高,我瞧着咱们二格格不知道多好呢!”
“小姑娘家,当然是活泼些好。
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兰宁,真是应了她阿玛给她去的名字,成日就窝在房间里头绣花,想要带她出来走动走动都不行,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
“谁说不是呢,我就很喜欢咱们二格格的性子!”
这就是一场互相吹捧的聚会,不过也不会有人将这些话当真,除非是傻子,众多女眷凑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从衣裳首饰,说到儿女晚辈,又将注意力都落在尔芙的身上,开着新嫁娘的玩笑,直说得尔芙满脸通红,伊尔根觉罗氏这才出面打圆场,让尔芙有机会溜出来透透气。
“你一定很高兴吧!”正当尔芙打算重新回到伊尔根觉罗氏身边的时候,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就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你是?”尔芙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女子,问道。
来人是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穿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绣碎花大襟旗装,外罩着同花色坎肩,五官端秀,模样娇俏,只是她眼中浓重的厉色,坏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那抹纯真。
随着尔芙话音一落,小姑娘就如同受到了很大刺激似的笑了,笑声中满是悲凉,咬牙切齿地冲到尔芙跟前,要不是有诗情在旁边护着尔芙,她都恨不得要直接伸手过去抓花尔芙那张满是幸福的脸庞了,被拦下来的小姑娘,冷笑着道:“我是谁,我是安佳氏的侄女子媃,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就为了你能顺利嫁到四爷府,你额娘竟然毁了我一辈子!”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瞧你也是识文断字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要不是你其心不正,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也不必去怪我额娘心狠,你做出那样不要脸面的事情时,你可曾想过我额娘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么,你落得如此下场,不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之前,尔芙对眼前姑娘还有那么一丝丝同情,毕竟要不是受到巨大打击的人不会有那么悲伤无奈的眼神,也不会有那样怨毒的神色,但是当她知道来人身份的瞬间,她所有的同情就变成了厌恶,她冷冷看着满脸怨毒的子媃,厉声道。
“我是咎由自取,你们可曾问过我是不是被人陷害!
你阿玛不过区区四品小官,要不是你家出了你这么一个亲王福晋的话,这些人谁会将凌柱府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你,安佳氏怎么会带着我过来,即便如此,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的道行不深,不知什么时候就着了旁人的道,可是你额娘却连个妾室的位子都不肯留给我,你可知道我才不过十七岁,十七岁就要被送到庄子上静养,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子媃闻言,脸上的怨恨之色更重,她越过诗情的阻拦,挣扎着要扑到尔芙身上,咬牙说道。
说句实话,从头到尾,尔芙都不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就知道一点,不论是子媃着了旁人的算计,还是说子媃自甘轻贱,这个错误都不该由伊尔根觉罗氏和凌柱来买单,她瞧着形若疯魔的子媃,微微摇了摇头,吩咐随身伺候的诗兰给子媃的姑母安佳氏送个信过去,便转身离开了小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