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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芙并没有自作主张地安排两个金发女郎的住所,而是先叫过了春晖阁的管事嬷嬷征求意见,到底不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再说她和乌拉那拉氏的关系又比较紧张,所以办事的时候,总是要避讳些。
而春晖阁的管事嬷嬷是乌拉那拉氏留下来的老人儿,问她就不会有错了。
福嬷嬷对于突然来到春晖阁的福晋尔芙,亦是感觉到了很奇怪,不过能够被乌拉那拉氏安排到这里当差,便证明了她的本事,比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这点小本事,她神色淡然地快步走到尔芙跟前儿,屈膝见礼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吧,咱们还是屋里说话吧,哪儿是待客的厅堂啊?”尔芙摆摆手道。
福嬷嬷闻言,忙指了指西侧向上的厢房。
顺着福嬷嬷手指的方向,那里是一处两间阔的厢房,明间里摆着方桌、官帽椅,梢间则是一个小小的卧房,但是并没有被褥、床幔那些儿家居用品,显然就是个空置的房间而已。
不过尔芙也不挑,她也知道这春晖阁里待人接客的厅堂就在上房,但是弘晖不在府里,她要是非要进去上房里说话,虽然没人能挑出她的不对,总归显得有些不好,所以她问福嬷嬷哪里是待客的厅堂,也是为了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罢了。
她和毓秀姑姑来到厢房里坐定,她叫住了要去安排宫婢奉茶的福嬷嬷,直接说明了来意。
“这事儿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光彩,但是也不算出格,你看看这俩姑娘的住所安排在哪里更合适些呢!”她简单说明了下弘晖在十三爷府上收用了两个姑娘的事儿,然后还不等福嬷嬷反应过来,便直接开口问道。
福嬷嬷就这样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愣了足足一盏茶工夫……
尔芙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她回神,等到福嬷嬷将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收起来,她才继续说道:“弘晖年纪也不小了,一会儿你去找秦嬷嬷和桂嬷嬷,再给他院里添上几个宫婢仔细伺候着。”
“奴婢遵命!”福嬷嬷心中惊诧得半死,面上却已经恢复平静了。
她又陪同尔芙参观了下后罩房等几处适合安置女眷的地方,总算是将过来检查环境的尔芙送走了。
送走了尔芙,福嬷嬷并没有在春晖阁里傻等着。
她招呼过跟着自个儿学差事的小宫女春桃,低声吩咐几句,便快步往外走去。
同样是在四爷府里,同样都是出自乌拉那拉氏一族,突然出现这种足以让人瞪目结舌的事情,哪怕是她一直不大希望弘晖和西小院那位侧福晋亲近,这会儿也不得不主动登门去寻求帮助了。
毕竟她再能干,也就是个奴仆,还真没有能力阻挡府里主子们的安排,而乌拉那拉氏瑞溪就不同了,正儿八经满洲正黄旗出身的秀女,身份尊贵,比她更适合出面。
不敢耽搁的福嬷嬷交代好春桃领着几个洒扫太监收拾后罩房,她自个儿就奔着西小院去了。
此时此刻,她恨不能自个儿长出翅膀来……
福嬷嬷一路小跑地来到西小院外,站在院门口,一边轻轻叩门,一边调整着呼吸,待到西小院的守门婆子打开门,她连衣袍都整理好了,满脸堆笑地热络招呼道:“老妹子,咱们侧福晋今个儿在府里呢么,老姐姐有事想求见咱们侧福晋呢!”
“呦,这不是大阿哥跟前儿的管事嬷嬷福嬷嬷么,快请里面来说话吧!”守门婆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就将院门拉开了个缝隙,忙将福嬷嬷让到了里面,同样是满脸带笑地寒暄着,“您今个儿怎么这么闲在啊,大阿哥那边儿不需要您照顾着?”
“今个儿啊,老姐我还真是闲着,大阿哥去了十三爷府上过夜,还没回来呢!
不过我过来求见侧福晋有正事要商量,可是耽搁不起,要是咱们侧福晋在府里呢,老妹子就抓紧帮我通禀一声吧,等完事儿出来,我再来找老妹子闲聊天!”福嬷嬷说着话,左手一抖,便从袖管里抖出一块约莫有二两重的银角子,直接塞到了守门婆子的手里头。
求人办事,总归是要给些好处的。
守门婆子收了福嬷嬷递过来的银角子,勾唇一笑,连忙道:“老姐姐,您别急啊,咱们侧福晋就在后院呢,我这就给您过去通禀就是,您先在我屋里坐坐,只要侧福晋那边有空,我保管您不会白跑一趟。”
说完,她就摆摆手,迈着短粗胖的两条腿往院里走去。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来求见乌拉那拉氏,守门婆子还真不敢打包票,但是她也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是这么想的,偏偏就爱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一个劲儿往春晖阁那边凑热闹去,现在福嬷嬷主动过来请安求见,乌拉那拉氏要是不见就怪了。
想到这里,守门婆子脚下的步子更轻松了几分,白白到手二两银子的好处,赚了!
她一路跑到正房廊下,冲着廊下伺候的小宫女拱拱手,又塞过去一串串着十几个铜子的铜钱,小宫女连个磕绊都没打就进屋去通禀了。
乌拉那拉氏这会儿正很慵懒地歪在榻上,翻看着适龄秀女的名册,猛然听说福嬷嬷求见,竟然生出了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她抬手将名册交到肖嬷嬷的手里,也不起身,对着屈膝见礼的小宫女,直接吩咐道:“快点让她进来吧!”
说完,她就摆摆手,催着小宫女快些领福嬷嬷进来。
而旁边伺候着的肖嬷嬷见乌拉那拉氏仍然没有起身梳妆整理的打算,忙提醒道:“主子,这福嬷嬷虽然是女眷,但是到底是在前院当差的人,您看是不是在前面抱厦那边儿见她呢!”
“不用,大阿哥身边的管事嬷嬷,那不就是咱们自家人么,不讲究这些虚礼!”
肖嬷嬷闻言,虽然还是有些不赞同乌拉那拉氏的想法,却也没有再多嘴,只是示意宫婢将内室和外间之间的那层纱幔撂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