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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天蒙蒙亮,苏卜湘就起床练功,露水一歇下,便速赶至尚雪斋,将药筐小心搬出,除了午时吃饭,她都在院中,守着药材,翻晒它们。
一晃就过了好几日,斋里无人问她,连李浅她都甚少见。
无聊至极,好在有迦黄和玄钰作/陪,添了不少乐子。她始终摸不透死狐狸为何总与她形影不离,让她有了他一秒都不想离开自己的错觉。
今日,她仍在细心的翻理着药材,萍儿顶着满脸汗珠从府中赶来,瞧她主子跟一堆破草,同在烈日下晒着,就心疼。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一早,皇后娘娘还差人让小小姐去她那玩,皇后娘娘都稀罕的人,这斋里怎么就这般轻视!被老爷知道,也不轻饶他们。”
苏卜湘三蹦两跳的过去,夺了萍儿手中的鞋子,满意的笑着,几番瞧。
别人眼中,她的那股烂漫开朗劲与丫鬟的心疼不满一比,更衬的她坚韧美好如腊梅,雨雪越强,她就越美得摄人心魄。
几步之隔,玄钰横坐在梁上,看她,未移开目光。
“年轻人,这美人再好,不如美酒在怀,来的踏实,吼吼~”
有沧桑慢散的老人音自梁下传来,院子够静,他们自然都听的清楚。
玄钰翻飞而下,眼露戒备的将苏卜湘护在身后。
“吼吼~”又是一声憨如笨钟的笑,老头捋了满把白胡须,裹一酒壶在怀,谁都未看,径直走到一筐药材旁。
“阿旋,你认识吗?”萍儿不好问主子,却敢歪头问小厮,尽管每和阿旋说话,她脸颊都烫的火烧火燎。
玄钰挑一眉眼,瞧着衣衫褴褛的老者,只道。
“爷不识。”
老头拾起地上枯枝,用枝撩几下药材,
“这药,性子娇,是清高美人,带汗,酒,湿气的手都摸不得,摸了,它就废了,无用了。”
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提点苏卜湘,因为她刚刚握了萍儿的手,占了一手汗气,还去理了那药。这一听,不觉新鲜,也拾了一枝过去翻药。
几日的无人搭理,突遇个让她长见识的老头,苏卜湘忍不住欣喜,搭讪也特主动。
“老人家,你是这斋里的人?我才来几日。对药对人都不熟,只管翻药了。”
老头甩了枯枝,未搭理,两手抱起酒壶,昂头猛喝两口,酒水顺脖入了衣领,喉结则满意的上下两动。
饮足了,老头摆摆手道。
“翻药,炼丹,孰轻孰重?红尘男女,无爱,结成连理,又何用!药材不好,炼不好丹的。”
是教她翻药重要,打基础最重要吗?苏卜湘恍悟,兴奋的眨着杏眼,扭头问萍儿。
“萍儿,可是说皇后娘娘唤我入宫玩耍?”
“正是。”萍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主子突问这一遭有何事。
苏卜湘顽皮探头,鼻尖故意在老头酒坛子上嗅了嗅,嘴角嫌弃一撇,扬了音调道。
“都说皇城里宝贝多如繁星,想想,好酒也极多!不知那奇珍佳酿是不是真有传言的那般好喝。”
“咕咚!”
她的话果真让贪杯的人吞口水!苏卜湘偷笑:套/牢贪杯小老头,这斋里,她就有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