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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是三月初二,许多来贺喜的人,踏破了六王府的门槛,柳兰芷躲在后宅休息,只听得下人们叽叽喳喳说起某某大人送了一斛珍珠,某某将军送了一箱子上好的绫罗绸缎,林林总总的,礼物多的令王府里的下人们咂舌,都说六王爷是真的疼爱这个郡主,他的属下也读懂了王爷的心思,纷纷来捧场。
柳兰芷听到这些只是淡淡一笑,心里疼过了,也就不再纠结了,焦仲卿另结高门贵女也好,重拾青梅竹马也罢,统统与她无关了。她捻起针线给朔儿做一件薄衫,北方这儿乍暖还寒,南边此事后应该可以穿夹衣了,再过些时候等她回去时,南边热得早些,朔儿应该恰巧能穿上了。乔五不知在忙些什么,柳兰芷一直没见过他,据他那边新来的婢女说,五爷每日不到五更就出门去,半夜时分才回来,柳兰芷也懒得过问,她不明白,乔五到底把自己带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来到北边,把自己留到南边跑自己抽空跑了?她有这个心思,可是南边乔家把家里围得如铁桶一般,她又怎么能跑得了?她做着针线活思量着。
那本破书,她昨日看了,就再放了回去,料想能看懂的人也没有。只是这书怎么会到了张静姝的手里?乔安妮——乔家,有什么关系吗?她闲时也想一想,想不明白也就算了。
午饭后她打算眯一会儿觉,听得门外有动静,她没有当回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红日西坠的光景了,紫苏进来服侍她穿衣、梳头,才小心翼翼地回禀:“姑娘,您睡着的时候,那个,那个郡主来了,奴婢说您在歇晌,郡主就回去了。”
“哦。”柳兰芷淡漠地点点头,就好像听得路人甲一般的淡漠,紫苏看着姑娘浑不在意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封信,“姑娘,这是昨日焦大人让奴婢转交给您的信,您看?”她小心翼翼递了出去。
柳兰芷诧异,接过来这封薄薄的信,嘴角含笑道:“怎么着,想着给自己一个圆满的解释了?娶了新人,抛了发妻,这种男人也真有脸!还给自己写信解释?她捻着这封信,笑了笑,一把丢进了脚边的火盆里。
“姑娘!”紫苏忙着去火盆里抢,可是早已经烧卷了,变得面目全非了。紫苏拿着信的残骸,急得不得了,“姑娘您怎么给烧了呢,也许姑爷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谁都有苦衷!”柳兰芷笑得云淡风轻,“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何苦一定要苦苦地为难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没有那么多的苦衷。”紫苏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终究是叹息了一声。
夜里,王府里到处是明晃晃的灯笼蜡烛,吉时是在破晓的时辰,所以,王府里张灯结彩,把个黑夜弄得如同白昼一般。
柳兰芷觉得这些和自己无关,正打算洗漱了睡觉,没想到乔五却急匆匆地进来了,对着柳兰芷道:“阿芝,你赶紧换件衣裳,跟我去拜会一个客人。”“嗯?”柳兰芷挑起眉头,“终于到了用我的时机了?”乔五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去。”
“说吧,这个客人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柳兰芷问。
“这——”乔五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柳兰芷,半晌,他屏退了左右道:“其实是冒顿王,来参加郡主大婚之喜的!”“啊?”柳兰芷大惊失色,“冒顿王?不是匈奴的王吗?他来这里做什么?”乔五无奈一摇头,“六皇叔去年因为打败了匈奴的进犯而封的六王,去年年底赐给的这个府邸,你以为真的是六皇叔部下勇猛善战吗?”“那是因为——”柳兰芷心里猛地一沉,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她看向了乔五,“六王爷和漠北——”她没敢再说下去,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是!”乔五苦笑道,“内外勾结,祸害大汉,引起这场战争的可不就是他们!”柳兰芷想起南下那熙熙攘攘的逃难的人群,想起自己的颠沛流离,一腔怒火几乎抑制不住:“汉奸!”她斥骂。
乔五倒是一脸的淡然:“我乔家历代从商,不曾卖国,此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柳兰芷嗤笑道:“可他是你的父亲,生身父亲!”乔五涨红了脸:“我说不是就不是!”
“那为何还来到这六王府?还带着我去见什么贵宾?到底你们是父子,你也撇不清!”柳兰芷质问。
乔五哑了。
柳兰芷想想又苦笑道:“算了,在人屋檐下,焉得不低头?见就见吧,也少不了什么。”乔五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