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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起来,已经深入山区,又走了好一阵子,直到脚下几乎没路的时候,我才看到爷爷走进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小山坳。
这个小山坳并不大,如同四方的城池垂直的凹陷下去,周边都是苍天大树,唯独那一片地看上去寸草不生,露出附近黑黝黝的土地,似乎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
事后爷爷告诉我,这里是一个极为凶险的养尸地。
小山坳里面,靠近崖壁的位置,有一座看上去有些年份的坟冢,在周边毫无绿意的情况下,坟冢上那一棵低矮粗壮的树,格外醒目,呈一种枝杈向外,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鬼,枝条上,鲜有叶子,光芒照耀下,泛着一种介于绿和黑之间的颜色,很是怪异狰狞!
一旁站了七八个人,刚才来我家找爷爷的方老伯就在其中。
看到爷爷进去,那些人纷纷迎了上来,脸上都带着焦虑慌张的神色,却不忘众星拱月一般围着爷爷,簇拥着他朝坟头走了过去。
我见没人注意到我,也跟着悄悄凑近了几分,那股子臭味越加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清楚地看到,崖壁上有一条半尺多宽的缝隙,一道山泉正从缝隙里涌出,好巧不巧,正好冲刷到了坟头。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是水养沉尸,大有说道!
坟穴被冲垮了一头,露出半截棺材。
棺材的底部烂出一个窟窿,隐隐约约的,似乎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爷爷凑到棺材边上,透过窟窿往里看了几眼,又站了起来,神情严峻地问方老伯:“这是谁家的先人?”
方老伯有些不安地看着爷爷,忐忑道:“这坟头年份很久了,怕是没什么后人在咱们镇,最近后山这边发了山洪,镇上让我们四处查看一下安全隐患,没想到找到了这座坟……
”
爷爷皱着眉头没说话,绕着走了一圈,细细查看了一番,最后神情凝重地站在坟头前,掏出烟杆,吧嗒吧嗒抽了几口。
方老伯等人也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在一旁大气都不敢,眼巴巴地看着爷爷。
永安这地方虽然地质特殊,开馆遇“尸”的记载比比皆是,但真落到一个人头上,那也是一辈子碰不上几回的奇闻怪事。
山坳里安静了片刻,爷爷突然一收烟杆,重重地喝了一声:“开馆!”
“什么?”
方老伯等人吓了一跳,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老哥,这棺可开不得,里面有粽子,瞧这模样,怕是个成了气候的。”
爷爷断然一挥手,沉声道;“顾不得那么多了,这里已经成了破面文曲的凶地格局,不能让这具“尸”继续留在这里,是要出大事的!”
“这是一具儡尸,一定就尽快处理掉。”
听到爷爷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被吓住了,好半晌,才有人惊惧地问了句,老哥儿,这儡尸有什么说头不?
儡尸这玩意,凶得很,爷爷回头看了眼棺材里的那具“尸”,神情愈发的凝重。
坟头长树,尸成难除。
寻常情况下,死尸只会成为树木的养料,但这里不一样,这是个养尸地,尸体不但不被吸收,反而更加茁壮。
更要命的是,一旦尸体的心脏被根系穿心而过的话,木之灵气就会随根系源源不绝滋养尸身。这种尸体,千百年来与树木精华同济共生,已然有成妖的趋势!
这具儡尸要是真成了气候,咱们永安可就永无宁日了。
听完爷爷的说法,方老伯等人哪里还敢迟疑,忙不迭都动手移树挖坟。
坟头原本就已经崩坏,砍断树木根系花费了一些功夫,之后挖坟取棺倒没费多少工夫,棺材很快就被打开。
也就在那时,我看到了让我至今回忆起来,都记忆深刻的一幕。
棺材里躺着一具面色狰狞的古尸,它穿着有些类似汉服的寿衣,看不出具体的朝代,上面雕龙戏凤,但是在当时挺华丽的。
古尸头发长得垂到腰间,有些淡淡的白色,不太明显,手上的指甲乌黑发紫十分尖利,而且已经长到和手指差不多了,两侧向中间弯曲,差不多已经卷在了一起,指尖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
古尸的脸色一片铁青,像是死时中毒,又更像是经过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积尸色。唇下的嘴里,露出两根青色的野猪般青色的獠牙,划过下唇的肌肤,很是狰狞。
更骇人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睁着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天空,阳光下,青光流转。像是等待着什么却又很无力的样子。
年幼的我忍不住惊叫出声,被爷爷一把从土方后面给拽了出来。
至于这具儡尸最后被怎么处理,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因为惊吓过度,被爷爷送回家后我就发起了高烧,一连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缓过劲来。
这一次的僵尸事件,在当事人不愿多提的情况下,并没有多少人知情,只是它后续的波澜,却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这是我当初偷偷跟在爷爷身后时,始料未及的。
就在我高烧不退的那些日子里,有人来到我家接走了我爷爷,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爷爷。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并不知道儡尸事件和爷爷失踪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直到十年后的一天,我偶然间翻到了爷爷留下的一本辩龙手记,才隐约发觉一些不对劲。
看了那本手记,我才明白爷爷当年发现的是破面文曲是一个什么样的凶地,而隐藏在这块凶地与爷爷失踪背后的,似乎是一个笼罩在层层迷雾下的骇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