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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香,singmysongs,绚灿的绽放,肆意的成长……”
虽然这首歌有老旧,但那个夜晚我是踩这首路边歌曲的节奏回到宿舍的。
清晨天还未亮,老肖他们三个便赶着最早的一班汽车准备回去,也是,好久都没回家了,于是我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公交车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水山公路依然喧闹着,小姑的理发店已经变成联通营业厅,要知道这个理发店可是我音乐的启蒙之地—那些个暑假我都是窝在理发店听碟机放着各种各样的歌曲,让我不至于落后这个世界太远,从《2002的第一场雪》到《两只蝴蝶》,从《东风破》到《大城小爱》,甚至各种DJ舞曲,我都没错过。老赵在店铺门前烧着电焊,谢叔和孙子打着羽毛球,樊妈自从将店铺由租碟的店改成“茶馆”后生意好得不得了,麻将的声音此起彼伏,午后的阳光将这一切渲染的是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如果说有词蓝的地方是梦境,而眼前的这一切便将我拉回了现实的美好之中。
“诗绿回来啦。”樊妈看见我打了声招呼,依旧是那么和蔼。樊妈是母亲他们对她的称呼,顺着口我也将“樊奶奶”叫做了“樊妈”。
打完招呼,我便看到母亲店铺门前的麻将桌,在这阳光下,打着麻将正好,和以往不同,淑静并没有围在旁边看着母亲打麻将。见到我,牌桌上的王阿姨又向母亲夸赞起来,“看你们家诗绿多么听话,成绩又好,初中第一名,现在又考进了三中……”,母亲高兴的说着“哪里哪里”。我假装没有听到,打了招呼,便独自拿了钥匙拖着行李转向了楼上,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
将背包中的试卷扔到书桌上后,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这假还不如不放呢!”我叹气到。
我对着试卷发着呆,忽然想到凡康可能也放了月假,我瞬间兴奋了起来,拿起母亲的手机给凡康打起了电话,果然他也放了假,我们约好去他家后院的池塘钓鱼,然后一起吃午饭。
凡康的家在菜市场往篮球场的更深处,那里是一片片的农田以及大小不一的鱼塘。初秋的节气似乎让麦田的残梗略显凄凉,不过太阳正盛,如初春般的阳光笼罩着整片田埂,这幅画显得既宽阔又温暖,马路另一侧的鱼塘也趁机波光粼粼起来,和着微风轻轻照在我脸上。
路程中会经过一条货运的铁路,顺着这条铁路绕个半圈就回到我家附近。看着铁路我不禁想起和淑静在铁路狂奔的日子,经常我们会调皮地将石子放在铁轨上,然后躲在一旁看火车呼啸而来将石子压得粉身碎骨。我也不禁想起小学时抓石子的游戏,用的石子就是这轨道旁。这些日子仿佛发生在好久以前,就好像这条去凡康家的路,仿佛已经很久未曾路过。
凡康的家是在树荫之中的,门前的那颗桔树我去年还摘过,隔着老远我便看到凡康母亲在田里劳作。我轻声地踏过泥土路,但凡康母亲对周围的声音显然是敏感的,抬起看到了我,对我笑到:“找凡康吧?他在房里写作业呢。”
透着村委给他们家盖的房子的窗户看去,凡康依旧在认真的写着作业,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猛男”!”我大声叫出了凡康的外号。
“哟,好久不见感觉变得潇洒多了啊。”‘猛男’看见我连忙把我拉进了他的房间。
“你厉害了,放假还写着作业。”
“这不是没办法么,压力大啊……要不要看电视?”凡康拿出了遥控器递给了我。
“没必要,聊聊天就好。”
“在三中感觉怎么样?”
“压力大呀,好多别的县市区的状元,都是冲着清华北大去的,我比都不敢比。每周还有外教课,反正我也听不懂老外说的什么,上这门课的时候只能自习写作业。”
“羡慕你们啊,还有外教课。”
“运动会的时候我们还有科技周呢,有的还造了火箭,我呢,啥也都不会,要是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破地方可怎么办。”
“哎,我也一样压力大得要死,我们班像我这样免学费的还有十来个,其余的都是混日子的,认真读书的也就我们几个人,要是我们也考不好,整个年级都算废了。”
“高中怎么这么难呢!好多题明明觉得都看懂了,换个方式又做不出来。”
“别说了,我带你去后院的小水塘钓鱼,鱼竿都给你准备好了。”
“是吗?鱼饵呢,用啥?”
“蚯蚓,后院砖头底下多得是,翻开一大片。”
午饭是凡康亲手下厨做的,那盘煎鲫鱼的味道都快赶上母亲的手艺了。那天我们大快朵颐,互诉苦水,感叹学习的不易。
傍晚时分,虽说初秋的夜晚有些寒冷,但我依旧搬出了躺椅,在母亲的店铺面前一上一下,仿佛又找回了一丝回忆,一丝未知的回忆,徒添一丝伤感。母亲问我凡康学习怎么样,我回答说挺好的。接着母亲告诉了我一个令人震惊甚至让人惊吓的消息:淑静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脑海似乎被宇宙的黑暗填满,一颗巨大的石头重重落在我的心上,我怔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淑静就死在二楼她住的那间房子里面,死的时候没穿任何衣服。她老爸发现她尸体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找到了他家老大说淑静死了,然后看着老大打了一夜的牌。”
“淑静这娃也是可怜,从小就没妈照顾,长大了又没有一技之长,勉强靠别人生活的同时还要照顾她不争气的老爸!每个月找淑静拿了钱就只知道去茶馆打牌!哎,这种人怎么还会活在世上。”母亲仍在叹息着。
“没人报警吗?”
“听说有人找她老爸出钱私了了。”
听到这些,我的内心一阵凄凉,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社会!接着便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夜晚,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又升起了无限对死亡的害怕。淑静这个虽然已经和我失去交集的人,怎么就这样没了,那可是我过往记忆的一大部分啊。人死了之后,能看到什么呢?什么都没了,将来地球也会没了,宇宙甚至都会不复存在,那究竟还要我们干什么呢?我蜷缩着身体,哭泣起来,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我是如此的害怕。此时的我,突然无比的想词蓝,也许见到她我也许就不会再那么害怕。我想给她打电话,可是打给她又能说什么呢,这个点她早就该睡觉了。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让我更加难以入睡。要不去词蓝家里找她吧,走过去顶多一个小时,但又有什么用呢……
那晚梦里,我沿着水山公路行走着,车辆呼啸而过,寒气逼的让人害怕,经过了三林,穿过了市区的街道,我来到了词蓝家楼下。望着这黑漆漆的一幢楼房以及周遭空无一人的景,我十分无助,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而掉下的眼泪被脚底下的黑暗一概没收。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