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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几天就是寻不着他影子,该不会是乔装打扮出的门吧?
正寻思着,忽见酒栈门里处走出一个戴着宽边斗笠,肩头用条扁担挑着个渔篓的渔人,向着街上走去。
他知道酒栈有人送渔货上门是正常的,再说这酒栈也没后门,谁进出都要经过这道门,他正疑虑着,却发现那渔夫的衣服都是干净的,这么大的日头天按理说挑着渔货走来不可能衣服没有汗湿肩背。
再仔细看发现那渔人脚上穿着双木趿,一双脚踝白净光洁那像个打渔人的样子。
“水叔,你可以收摊回家了,我去一趟再转回去。”徐三晚说着走到街上的骑楼下向着渔夫跟去。
“三少爷小心!”水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无奈叹了口气。
街道两边的民居商舍都是一字排开长长伸展过去,无一例外的有骑楼,徐家湾镇得益于清末民初的开埠通江达海,商贸往来发展出现不少鱼龙混杂的人物,一时间建屋造楼形成一两条有规模的街道,建筑造形大都跟风显派,也就形成了街道两边长长的骑楼。
此刻天日正热,道路上除了赶马拉车的,行走的人为数不多,能躲进骑楼下走的都在骑楼里了。
三晚就隔着那么三四个房屋的距离跟着那个只管低头赶路的渔夫,他们之间总隔着一些行走的身影,或是骑楼下摆摊做营生的人,以致那人偶尔回头望一眼也没有发现身后有可疑的人跟随他。
三五个骑着马的守备军丘八趾高气扬经过硬泥路面的街道,扬起一缕缕烟尘掩过骑楼下卖炸粉薯炸圆子或卖糖水的摊子,招起一阵谩骂和诅咒。
烟尘掩过,那风尘女子站在一根柱子旁,向着对面骑楼里的人望,眼神里好像充满期待,自从上次偶然的相遇,她灰蒙的人生如同照进一道光亮,是那么让她不舍,以致她在这街上顾盼流连,希望见到那道光亮再次映来。
忽然间,对面骑楼里人丛中出现一个身影映入她的视野,她仔细一看,内心抑不住欢喜,一声唤叫禁不住冲口而出,可是声音带着卑怯,经不起距离的打击,那人只顾往前走着。
“哎。”只顾往前盯哨着往前走的徐家三少,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拍了一肩头,紧张之下立马站住转过头来。
“上那儿去呢,叫你都没听见。”林秋红有点兴奋又点羞怯,她好不容易遇上,又怎么肯错过。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我有紧要事呢,不能和你说话了。”徐三晚说着转头去注意去看那渔人转身没入一条房屋之间的巷子,他立马拔腿追去,抛下一句:“改天找你。”
秋红顿在原地,顿觉失落,茫然。
可三少爷走过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停了下,转过来拉过秋红的手道:“你跟我一起,我觉得这样或者更好。”
转入巷子追上那个渔人的身影,看着他往下面的海岸走去,三晚才放慢脚步松开秋红的手,对她说:“我要跟着前面那个人,看他去了那儿干了什么,我觉得我们扮成一对遛达的情人,就算人发现我们在后面也不容易起疑心的。”
秋红不知是一路小跑让脸上泛起潮红,还是她听了这句话一下脸上觉得烫热,这种情愫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由得只顾痴傻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渔人走过一处海边的码头,从码头的石级下到沙滩,沿着滩涂走向不远处海边停在浅滩上的数张木艇船,这其间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方向,发现一男一女的年轻人出现在码头上,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男的挽着女的肩膀一起往另一个方向看去,他不由得警惕了一下。
当渔人越发走近那几张木船时,他再次转身回望,看见那两个人坐在了他走过的码头石级上抱在一起,像在恋爱的样子,一时的疑心还让他只顾盯着看。
“那家伙看着咱呢,要装得更像更自然。”三少爷抱着身体僵硬却发烫的女子,这感觉好像不对劲?一下子又不明白是什么心情?看着她脸上一遍潮红是那么纯朴,不由得张嘴去吻住的嘴,那种荡过心肺的颤震使他由不得的吸吮。
待他抬起头去看,发现那渔人正蹬上一张装有柴油机和小船仓的木艇船,那船发动起来向海上驶去,他很意外那些木船间竟有一张机船,要知道当时小机船并不多见,大都是挂帆木船,能用得上这种柴油机船的非同一般,说明那个渔夫就是个幌子。
三少爷还只顾望着机船驶去,身边还靠着他臂膀的女子还一脸迷幻,昏弱。
驶出海面的机船上低矮的船舱里展开一个窗洞,里面坐着的两人也在看着码头级上坐着的人,其中一个原本呆在船上的男人,用日语对那个渔夫打扮的人说:“村中,你可能被人盯上了,我远远望见你从小巷口走向码头,就见那两人从后面跟出来,尾随你的方向,下次可要小心了。”
这时“渔夫”已解掉头上的笠帽,用手痒着脸上的假胡子,瞪着那个转向别处看的小子说:“这小子戴着墨镜,但身形和约模的样子我还记得住,下次出来引着他,定找个偏处了结他。”
“是时候加快制定作战方案了。”另一个男人瞪着岸上的连遍的房屋和近处的码头渔港。“这里战争很快就会来,从这里増兵能快速进入华东腹地,快速占领这里是战略重点。”
这个日本男人叫做三斩藤枝,是专为日军开辟徐家湾这个登陆口岸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