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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角,象鼻子耷拉在泥浆里,甩鼻就是一团泥。
方遭透汗,又遭雨淋,这下又来一出泥雨。
贾行云愣在原地,被浇了个彻头彻尾。
小象哞地一声轻叫唤,嗵地一声滚在泥浆里,翻滚得甚是欢快。
“你妈没,教……育……你……”贾行云火气刚冒起三分,被小象身后慢悠悠出现的一尊庞然大物浇得目瞪口呆。
大象,很大一头母象,比贾行云动物园里见过的任何一头都巨大。
“没事,它们不攻击人。”
大象说话了?
贾行云看了看母象,左边象牙缺了一半,右边象牙近乎两米长,灰白的骨质象牙满是裂纹痕迹。
象腿粗得一个人合抱不过来。
再看那象耳,小象的耳朵如果是蒲扇大小,这母象的耳朵就堪比磨盘,右耳上还缺口一块,刚好海碗大个缺疤,缺痕上还坐着一人。
???
贾行云内心一突突,仔细看去,是视觉错落,跪坐在象背上的少女就像坐在缺疤上。
她约莫十九,上着右衽粉红上衣,下穿深红裙子,裙长及脚踝,裙折很多。
腰间前后系墨绿小围裙,以黑布镶边,斜斜挎着一彩色小挎包。
长发垂肩,头上用缀有小白贝的红线系辫,胸前佩一串指甲大小的紫红玛瑙“拉白里底”。
肤色带小麦色,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弯弯的眉芽会说话。
“芽芽和猛妈不会攻击人。”少女轻轻拍了拍母象的背,唇角微翘,露出两颗依稀的小虎牙。
小象就是芽芽了,听到少女叫他的名字,瘫在泥浆里撒泼打滚,扑腾得更欢快。
贾行云抹掉脸上的泥浆,咧着白灿灿的牙,脸上灰麻麻一片,“你好,我叫贾行云,这位是我朋友李林,我们要去那里。”
贾行云指了指李林,再指了指窝棚的方向。
“你们要去矿区?”少女歪着脑袋俯视着两个泥人,疑惑着语气道:“靠走?”
贾行云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解释。
“刚好顺路。”少女点了点头,摸着胸前的玛瑙胸饰,“刚芽芽调皮,甩了你们一身泥,捎你们一程吧,就当赔礼了。”
她指着在泥浆中打滚的小象,用肯定且半撒娇的语气道:“你们可不要生芽芽的气哦。”
听到有“交通工具”可以乘坐,贾行云心情美到冒泡,连连摆手,道:“芽芽这么可爱,怎么会……”
噗嗒嗒嗒……
又是一阵泥雨,小象甩着鼻子,“哞呜~哞呜~哞呜……”
大象打了个响鼻,长鼻子甩在小象身上,吧嗒吧嗒地拍在它身上,不痛不痒,似在教育这个不知礼貌的小屁孩。
熊孩子。
贾行云嘀咕一句,脸上挤出笑容,不过除了眼睛、牙齿,哪还看得清他什么表情。
他指着小象,用语重心长的语气道:“芽芽几岁了?这么……可爱,猛妈一定很疼爱吧。”
“一岁半。”少女拍了拍大象,跪爬向前,摸了摸它的耳朵,似在跟它低语沟通,她直起身来,招了招手,“上来吧。”
大象前肢跪倒,象鼻伸向贾行云。
“才一岁半啊,难怪这么……可爱。”贾行云绕开四蹄践踏泥浆的小象,扶着大象的鼻子被它卷上象背。
半空中,菊花一紧。
却是小象哞呜一口,甩着鼻子抽在了他屁股上。
“真调……可爱。”贾行云哭笑不得,站在象背上,无处下脚。
象背上是孔雀羽毛编织的毛毯,干净、秀美、五彩缤纷,脏兮兮的贾行云不好意思弄脏少女的毛毯。
“没关系的,坐。”少女拉着贾行云的泥手,将他拉坐在毛毯上,取下竹筒递给他,“我叫眉苗,缅北傈僳族,你先洗洗吧。”
“傈僳族?”贾行云接过竹筒,抽开盖子,倒在掌心上,边抹着脸边说,“那咱们可是一家人。”
贾行云之所以这么说。
是因为傈僳族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之一,在明朝“三征麓川”期间,傈僳族随军西征戍边,至万历年间,作战失败,被迫渡过沧澜江,引发第一次傈僳族的西迁。
清嘉庆六年,爆发大规模反封建武装斗争,引发第二次大规模向西部怒江和缅甸北部迁徙的事件。
傈僳族光在缅甸,人口就近乎43万。
迄今全球傈僳族包含国内人口在120万到128万之间,境外傈僳族大部分认同来自西部的历史,由于与华夏各族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境外傈僳族也被视为华人。
“是的,中缅一家亲。”眉苗拍了拍大象,将李林也接了上来,肯定道:“我们要世代友好,瑞苗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