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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觉往后退开一步,让自己的脖子好抬得不那么酸疼,大概就那么两秒的时间,我发现不对劲了,那一团灰色的似乎只是整个物体的一部分,看这个东西的大小绝不会是只鸟。
刚才那抹熟悉的恐惧感又一次袭上心头,再一次定睛注视,刹那间如芒在背后颈里丝丝凉意。
那团灰色动了几动,然后呈伏在一根粗树枝上的状态,它的最前端,渐渐露出一块白色的东西,像是朝着我的位置。
露出的部位愈来愈多,愈来愈多……
“我靠!”一瞬,我往后急退数步,那块白色的东西是脸!是人的脸!我自以为已经对人脸这种东西免疫了,但事实告诉我并没有,这张脸实在诡异,我甚至没办法去形容它。
“沙沙沙。”
“沙沙沙。”
“叶宗!”正在我吓得脚不敢提,硬是坚持着盯着那张脸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周遭不断且怪异的树叶摩挲声。我转身看见朋友正朝我这边跑过来,那感觉真的可以用如释重负来形容,我奔跑在空无一物的真空世界中,忽然一只手拉住了我,将我带回现实。
我疾步朝他走过去时,期间不忘回头往刚才那张人脸出现处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干嘛去了?”我怒声问。
朋友耸耸肩道:“我刚才发现这片树林有点奇怪,就进来看看。”
我很想说:麻烦你下去失踪之前先放个屁,让我一会儿能寻着你的屁味儿找着你。但鉴于这里却是很不干净而且我刚刚也亲眼看见了“东西”,我觉得我暂时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我将我看见的东西告诉他,然后看着他在那棵树下弄了点红线啊桃木什么的就一同往外去。
他说现在我们要是硬等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之前张叔和那个疯子遇见的时候都是在午夜过后里,也就是说,这些鬼出现的时候就具有固定性的,而我刚才看见的那个可能只是“运气好”,当然我的运气一直非常好。
我点头表示赞同,他便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废墟边一处靠近山体的地方说:“我觉得那边不错,可以凑活睡一晚。”
其实我被刚才那坨长着人脸的灰色东西吓过后已经毫无睡意了,但是专家说过超过十一点睡觉就是慢性自杀,小爷我那么惜命,就想着让朋友发誓半夜里不会再一个人跑掉我就在这睡下。
听了我的话,他先是斜我一眼很是不屑,然后让我安心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问他难道还有什么小问题,他顿了顿说应该没有。我觉得他说的全是废话,但事情还是没解决,我依旧不能得罪他,只好把打掉的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还好我们上山来的时候一家一当都带着,我的背包里一年四季塞着两条大毛毯和两个睡袋。当即两人各分了一个找了块最为干燥的地方并排躺下。
这里的夜空没有上回老鸦岭的美,本应满布星星的天幕浓重而单调。
我伸手将睡袋上的绳子收紧,然后往里缩了缩脖子确保能够保存住身体的热量,做完这一系列事儿,我还是睁大着眼作挺尸状,这不是必然的吗?我觉得只有钱卞那样的缺心眼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
“你睡了么?”我问。
片刻后,我才听见旁边的睡袋里传来低沉的回答:“没,干嘛?”
“你看今晚月色正好,如此良辰美景我们难道不聊点什么吗?”刚才余惊未定,总觉得说说话会让我好受些。
他那智商大概是在百度良辰美景是什么意思,过了许久才道:“聊什么?”
“来聊聊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小爷我呢会吹口琴,玩玉箫,泡泡妞,看小书,占卜星相观人眉宇,风流倜傥,窃玉偷香。”
“……”大概被我的技能所震慑,他突然冷下了声说,“那你去窃玉偷香吧,我要睡了。”接下去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一句没有答过。我觉得这小子要不是真睡着了,就是定力太好。
我吃力地耸起脑袋,朝他看了眼,发现他双目紧闭,好像真睡着了便往另一侧看,也就是刚才我撞鬼的地方。
这一看之下仿佛连带着思绪一同挣扎着回到了半小时前的那棵树下,那张脸我看得真切,应该是一个女的,而且年纪也不大。
晃神间,余光处看见树林里貌似闪过一团灰色,我顿时一惊,赶紧躺下裹着睡袋往朋友那滚过去些,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可躺下后愈发觉得不对,再回头想想,我竟然开始不确定那个东西是不是灰色的,甚至不确定我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东西。
“大概前几天也没睡好,我可能要神经衰弱了。”我喃喃了一句后也不再多话,就在这样纠结的情绪中,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睡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我这一夜睡得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认为自己没睡熟,但实际上我睡得很沉,沉到凌晨朋友叫醒我时,我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跑到睡袋的外面来。
怪不得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被朋友逼着冬泳,一个哆嗦把我给打清醒了。我站起身,顿时觉得浑身跟散架一样,朋友站在一边默默看着我,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这是,浑身疼。”我抱怨。
他抿了抿嘴,说:“你刚才睡觉的姿势不好。”
“胡说,小爷我睡觉的姿势出了名的好。”我反驳道。
接着他把我刚刚睡觉的姿势叙述了一遍,我听得冷汗直流,这种高难度的姿势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估计也没那么有创意,你是遇到鬼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