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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老道士看着几乎趴在地上的谢神策说道:“等他们睡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
谢神策没搭理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实在没力气说些什么。
就在老道士以为谢神策会饿晕过去的时候,谢神策说道:“喂,抓我是你们事先设计好了的吧?”
“嗯?”
谢神策这回是干脆的晕了过去。
老道士看着在树林里跑了一天,此时衣衫褴褛如乞丐、浑身还满是划痕的谢神策,笑了笑。
这个年轻人,说起来这几天也没有叫过一声苦,表现出多么的坚强,多么的落入敌手视死如归,多么的精明狡诈,却是让人觉得舒心。
虽然这种舒心能让老道士重温一遍被谢衣欺骗时候的往昔,很可能是谢家人一惯的伪装,但玩起心眼来,谢神策无疑要比谢衣更让人觉得真诚。
谁叫谢神策长得好看?笑起来眉眼显得更有诚意?
不是任何时代都看脸,但任何时候都不缺看脸的人,于是老道士心想,就算是被骗,也得找个看着顺眼的人,谢神策就比谢衣更让人愿意接受。
老道士感慨,骗人真是一门学问。不说徒弟设计谢神策上钩,就是谢神策费尽心思让他不反感,都是一个值得深入挖掘的课题。
当然,老道士不会深入挖掘,在时间沉淀起来的智慧面前,在绝对力量建立起来的强势面前,欺骗与狡诈都是虚的。
于是他静静打坐,恢复力气。
身后的追兵应该被他布置的陷阱引到对面去了,而在对面,是无法威胁到自己的,如果有可能,他们还会和下面的段部余孽发生些什么。
老道士知道下面的人是段部的人,因为这个方向、这条线路,就是他想出来的。不然早就进入宇文部的草原了。
老道士是早年也是行走天下的人,对于权谋、局势都有一定的涉猎,虽然不求甚解,但大抵能够及时的运用上。
宇文邕被袭击,谢神策被俘为人质,这潭水偶已经浑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更浑一些呢?
浑水摸鱼,是他喜欢的桥段。
然而......说到摸鱼,有一个人是老手,因为她就是养鱼人。
脸色苍白的慕容端就在老道士身后六七十步的地方,通过树叶间极小的空隙用眼睛的余光注释着谢神策。
她不敢看老道士,怕眼中的杀气打草惊蛇。此时的她也十分疲惫,不光是因为绕路狙击老道士未果,猜出来老道士可能是跑到段部那里借刀杀人了,于是折返险些被白巾骑发现,更是因为她的背后的伤已经结痂了。
神奇的药草与神奇的恢复能力,让慕容端在失血更少的前提下享受了及大的痛楚。
因为结痂了的伤口,肌肉不能发力,不然就会裂开,很容易留下一辈子去不掉的伤疤,于是只能以僵硬的姿势快速行走,这在树林中是莫大的挑战。而又因为脸上的伤,她连吃东西都困难。
女人都爱美,不然慕容端也不会因为脸上长了花而自卑带上面具,面对可能的伤疤,慕容端自然是避之不及,所以吃了大苦。
混账......我为了救你,都去掉半条命了,你怎么好意思睡的那么干脆?
愤然间,慕容端发现在打坐的老道士不见了,只剩下了谢神策一个人。
好机会!
李镇藩果然被引到了另一边。
白巾骑队长说道:“将军,他们到这里就失去了线索,想必是在上一个岔路把我们引开了。”
“属下追踪不力,该罚!”
“是该罚。”李镇藩说道:“然而偶不是现在,下面的人敌我为明,不要打草惊蛇,我们退回去。”
李镇藩当然知道,下面的人不肯能是朋友,至于是哪一部的鲜卑敌人,李镇藩不知道。
鲜卑人......李镇藩上过战场,曾经是西军陌刀军最年轻的的伍长,谢衣的战友,姜起的上司,然而遗憾的是,他没有杀过鲜卑人。
因为自从函谷关之后,他就被雪藏了,在山清水秀的滁州郁郁不得志二十多年!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北勒燕然,东临沧海,何其壮哉!
李镇藩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后退。
一名白巾骑老谍子上来,轻声说道:“将军,我们的后路被截了。”
李镇藩面露古怪。
难道自己等人已经被发现了?随即李镇藩释然,既然敌人能够将自己引到歧路上去,那么必然也能够将鲜卑人引上来。
呵,好算计,好心机,竟然将白巾骑与我李某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李镇藩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想玩借刀杀人,也要掂量一下,刀子锋利与否!
“不退了,杀下去。记住,目的不在杀人在夺马!将下面那伙鲜卑野人击溃之后,迅速搜索战场,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敌人。”
没有声息的,白巾骑停止后退,然后悄悄前进,在将要冲出树林之时方才加速奔跑。
轻弩上弦,右手平端架在左手上,在放倒数个守卫之后,杀进了白色的毡帐。
男人的惊呼声,女人的尖叫声,酒坛破碎的声音,帛纱撕裂的声音,混作一团。
“哪儿来的人”
“杀死他们,啊!我的眼睛......”
“看好马匹!不要让他们都走马匹!”
“保护王爷......”
“上马!”李镇藩大吼,于是三十名白巾骑上马,手持轻弩向着集结起来的二十余骑发起冲击。
结果自不言而喻。只是简单的两次齐射,反应够不可谓不迅速的段务鸯的亲卫便死伤殆尽。
段务鸯被生俘。
随后李镇藩留下十人看守俘虏,其余的二十余骑搜寻周围的山林,务必要找出谢神策。
一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李镇藩走到谢神策睡着的地方,看着周围凌乱的脚印,和未被完全抹去的血迹,眉头紧皱。
到底还是除了差错。
原本以为的那个已经受重伤不再是威胁的人,竟然追了上来。
不知是敌是友。李镇藩握紧了斩马的刀柄,似乎下一刻,那柄更为修长刀身曲线更为夸张的斩马、刀就会出鞘。
一名白巾骑惨叫,一颗石子飞向李阎王的门面,李阎王转头,几乎同时的,斩马出鞘,拍飞了那颗石子。
“啪”的一声,爆碎,又一名白巾骑惨叫。
李阎王闻声而动,斩马在火光中发出明晃晃的刀光,便朝着偷袭者的藏身之处斩去。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两把轻弩向着黑暗说了过去。
一支弩箭钉在了树干上,发出“哆”的声响,另一只弩箭不知所踪。
“当!”斩马与一柄军刀相遇,然后军刀断成两截,斩马上似乎有哦血迹。李镇藩不顾手臂上的刀伤,猛虎般怒吼,追了过去。
身边的数名白巾骑迅速吹起口哨,跟随李阎王追下去。听闻哨声的白巾骑迅速动作,看守俘虏的人变为了五个。
被围住的段务鸯脸色极其难看。
他被俘了,俘虏他的人是晋国西北军的游骑兵白巾骑,难道是晋国疯了,西北军疯了?要在与拓跋部大战的同时奇袭段部,进而与燕国开战?
段务鸯脸色由红转白。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今晚凶多吉少了。因为晋燕大战,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他段部,他这个段王的脑袋,就是最好的宣战书。</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