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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们若舍得出一两银子的功德,你们还可以发大财的,他身上还有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你们没看见呢!”
这完全是元龙和尚信口胡诌,二人却深信不疑,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阵,都懊恼起来,吴毛哥问道:“是不是那张纸,花花绿绿的,上面还有印章,我们没有要。”
元龙和尚神经兮兮地说:“对,那就是银票,那就是钱,可惜你们不识货,当面错过了,那张纸你们若得到,然后随便到哪个县的钱庄里一换,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郑贤儿一听,气得吼吴毛哥道:“都怪你,鬼撵起来似的,拿起银子就开跑!连我在后都差点没追上。”
吴毛哥听了,直用拳头捶脑袋,嘴里说道:“只怪我有眼无珠,不认识货。可惜,当面错过了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元龙和尚继续冒充内行地说:“你们想想,如果我是那个人,身上有五百两银子,带着回濠州城去,你们猜我会怎么办?”
“……”二人相互看看,都摇摇头。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钱交给当地的钱庄,他们出据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就回濠州城到他们开的钱庄里去一换,他们就给我五百两银子。这样免去了我拿银子在路上被抢的风险。我既省力,又快又好地达到目的。这都是有钱人常玩的花把戏。不过,你们也别生气,只因为你们昨天功德没交够量,你们只交了三十文钱,所以只得了三十两银,如果当时交了二两银子的功德,你们就可以得到五百两银,你们二人平分,就成了二百五啦!这就好比种庄稼下种一样,种得多收的也越多,没有交够这份功德就得不到这份钱。你们也不要埋怨谁了,要怪只怪你们功德交少了。功德没交够,只能得这个数。命中注定,不该你得。你们想想,到河南去收帐的财主,身上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
元龙啃完鸡腿,又扯下一只翅膀拿在手中继续啃起来。
郑贤儿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小师父,现在我们每人再交二两银子,可以不可以?”
元龙大概吃得太快了,有些噎,他忙喝了一口酒,才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去。他镇定了一下,左手拿着鸡翅,右手油腻腻假装掐算了一下说道:“现在是辰时,辰辰辰,事准成。过了辰时就不行了。”
郑贤儿听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对元龙说道:“小师父,帮帮忙,趁现在辰时,你给我写个功德吧!”
元龙把鸡翅三两口吞下去,转身用擦桌布擦了一下手,然后抛去桌布,顺手抓住银子放入布袋中,马上掏出功德簿和墨合、笔,把酒向墨池中倒入少许,用笔调和均匀后,把功德簿翻开,在昨天写的郑贤儿的名下添了“又捐二两白银”,就算完了。
吴毛哥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郑贤儿说道:“看什么?难道你就不捐了。”
“我?难道还要我捐二两不成?”吴毛哥问道,“有一个人交就行了!”
“那怎么成。”郑贤儿骂道,“你杂种还想来分我的股子不成?我是我,你是你,别想来搭我的干股子。不交也成,我们各走各的,别在一起干了。你没听说嘛,捐得越多,得的也越多吗?昨天就是因为你太慌张,到手的鸭子都让飞了。快交!”
吴毛哥听了,嘟囔着嘴,极不情愿地掏了好一会,才掏出二两银放在桌上,真是劝人出钱如钝刀割肉,你说心疼不心疼。元龙和尚抓过银子放入布袋里,吴毛哥两眼望着银子,一直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元龙又在功德簿上吴毛哥名下写又捐了白银二两,然后用功德簿在二人头上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地说几句,最后说了一声:“好啦!”
然后重新坐下来继续吃肉喝酒,嘴里说道:“本来我不能说的,说了会泄露天机,但我看你们二位够朋友,我还是说了罢。从现在起你二位前途是一派光明,少说也会有几百两或几千两的收入,说不定还可以当个什么头目。”
二人听了惊喜道:“真的?如果是这样,我们一定重重地谢你,再写一百银的功德。”
“我和尚说话从不打诳语,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元龙和尚神秘兮兮地说。
“师父,你说我们该向什么方向去发财呢?”郑六儿问道。
元龙听了心里想道:“你们两个滥贼爱向哪里去就上哪里去!干我屁事。”但他嘴里却说道:“现在是辰时,当然是向东方去,走得越远越好。这里,是两省都不管的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前途,混不出个什么样子来。”
二人听了,深信不疑地点点头。元龙几天没这样放开肚皮吃东西了,只见他呼啦啦地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食物一扫而光。然后摸了一下嘴,打了个饱嗝说道:“好了,祝二位前途光明,后会有期。不过我得奉劝二位几句:凡事不可太贪心,不可杀生害命,不可欺压穷苦老百姓。要多作善事,广积阴德,才有善果。不要贪心不足,要见好就收。常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牢记牢记,好自为之!告辞,后会有期!”
二人说道:“好,我们一定牢记在心上。”
元龙转身走到店门口,又捡了十几个馒头放进包里,对店家说道:“里面二位会账。”
店家点点头。元龙就大踏步向东而去,他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送上门的生意,叫我如何不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