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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见诚王进来,个个侧目而视,面有怒色,但却没一人先出言发难。
诚王心里笃定,自然是龙行虎步,泰然自若;那康王可就不同了,他年龄只比安王小一岁,自从得了这个病后一直幽居,很少见到生人;今天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还直接站到了大家的对立面,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微微垂下眼眸。
满朝文武中,自然不全是贪生怕死的人,就在诚王缓缓走到群臣之前,面对大家的时候,一个须发皆发的老臣越众而出,指着诚王的鼻子说:“柴勋西,你来得正好,老朽正想问问,你昨夜忽然囚禁太后,扣押大臣,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究竟是何居心?”
这位老臣姓玉,担任御史一职,人虽不算得宠,但历经三朝而不衰,在群臣里很有些声望。
诚王正色说:“玉大学士勿恼,勋西不才,今日本就是要来给诸位解释的。昨夜是事出紧急,本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委屈诸位了,还请诸位体谅一二。”顿了顿,他环顾四周,字字铿锵地说,“本王昨日得到急报,说陛下在凉州已经驾崩,太后却秘不发丧,想要临朝称制。我生为柴氏子孙,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周江山落入一个异姓女流之手?是以才决定兴兵维护大周正统。如今西戎大军逼近潞州,还望诸位大臣能以天下为重,速速尊立大皇子为我大周新帝,肃清叛逆,共抗西戎,本王所言句句为实,康王可以作证。”
康王一咬牙,对着各位大臣一抱拳,说:“王叔句句属实,本王可以作证,并且愿意尊大皇子为新帝,与王叔一起辅佐新君,共抗戎敌!”
除温庆文等少数几位参与议事的大臣知情,朝中大多数大臣并不知道皇帝中了流矢,此时突然听诚王和康王说皇帝驾崩,都是脸色大变,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
最初的震惊过去,群臣一时不知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武将里除了随安王、扈国公出征的,剩下的大半归顺了诚王;一帮文臣平日里都以左相温庆文马首是瞻,因此都将目光投向了温庆文。
温庆文至始至终面如平湖,双手笼在袖中,不嗔也不怒,令人看不透。
其实他昨夜回府不久温府就被叛军围了,他和父亲温世铸当时就被兵士困在了书房,两人早已意识到京城兵变了。
温庆文很清醒,对诚王不抱任何幻想,此人分明是早有反意,不过就在等待昨日那样一个天赐的良机罢了。
事已至此,皇帝身中冷箭的事实已经无法隐瞒,但是如何能让群臣相信陛下伤势虽重,此刻却并没有性命之忧;不仅能让诚王知难而退,还不至于拿自己靶子,当堂杀一儆百呢?
温庆文正斟酌言词,昨夜参与议事的枢密院林院事已经沉不住气,大声叫嚷起来:“柴勋西,昨日的奏折写得很明白,陛下在凉州明明只是中了流矢,性命根本无碍。你发动兵变已是大逆不道,还在这儿红口白牙诅咒圣上,其心可诛。你还敢囚居太后,焚烧宫殿,桩桩件件,其行可剐……”
温庆文一直对那林院士使眼色制止,可那人性情刚直,情绪激愤,说起来便滔滔不绝,什么都看不见了。
温庆文以手扶额,暗道糟糕。
只见诚王使个眼色,便有侍卫上前,一剑砍过去,林院事登时人头落地,血光四溅,腥味弥漫,大殿之上一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