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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冠茶楼,二楼,金冠茶楼的二楼原本就做的十分雅致,一个戏台子,经常请一些戏班子来唱一些雅致的戏文,不过长戏文不过是助兴,喝茶才是首要,今日显然的本末倒置,看戏文才成了首要。
如同严升说的,果真是一座难求,二楼原本也有三五十个插座,可是今日稀稀拉拉的却只设了二十个座位,但凡能上来的,截然是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寻常人连站在楼梯上听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说这二十个人之中有一个若是叫戏班子的班主看中,还可以成为班主的入幕之宾。
而戏班子的班主,不是寻常那些年老精明的男子,听说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身段曼妙,声音柔美,即便看不到脸,光是那声音就足够让人销魂,而且从她露在衣裳外头的手指来看,必是个年轻女子。
十指纤纤,嫩如葱白,外头人都是这样形容那班主的玉手的。
许岚清对这些委实没有太大的兴致,只是推不脱同床的盛情邀请,金冠茶楼的二楼,许岚清上去的时候戏文刚刚开始,戏文太子上,两个公子打扮的小生踩着台步上来,一个蓝衣长袍,一个虽是男子扮相,却着了一袭粉袍,也涂了脂粉,显见的这是一出女扮男装之类的戏文。
“哈哈,老套吗,无非是一个女子扮作男装把另一个男子玩弄的团团转的戏文,前几年京城大戏班不是上演过一出,说是女子扮作书生和另一男子结为同窗,男子三年不辨雌雄,和女子相知相交,互为知己,结果最后知道自己的同窗兄弟是个女子,欢喜交加,上门提亲……”
“嘘,看吧,勿喧哗。”
严升正滔滔不绝,被另一个同窗拉住了手。
悻悻一笑,他也不做声,看了许岚清一眼,他嘴角笑意更浓,侧头和边上的一个同床耳语:“看许兄,不肯来不肯来,结果现在,眼睛都要掉进去了,他是没看过戏文吗?这样的戏文有什么好看的?”
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好看的,只是……
女扮男装挑逗书生,被所有人误会成断袖。
在书生的婚礼上将书生引至后院,亲吻书生。
小巷之中紧紧拥抱在一起告诉书生我们私奔吧。
在寺庙之中拥有了彼此的第一次。
书生的原配怀孕,两人产生误会,女子假装和别人暧昧,书生气到喝药自杀。
重归于好,书生将女子藏在家中书房。
……
许岚清是在极力压抑着,才不至于发疯一样站起来冲到台上,这些回忆,都是关于他和武墨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许兄,许兄,你去哪里,许兄?”
终究他还是疯了,那些属于他和武墨的回忆一幕幕在台上重演,他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是谁,是谁排的这个戏?”
“许爷,许爷。”
金冠的伙计上来拉扯许岚清。
许岚清却一把推开伙计,上前死死揪住了那演戏的人,目光急迫的让人觉得害怕。
“说,是谁排的这个戏?是谁?”
“许兄,你怎么了许兄?”
几个同床见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前来拉他,可是许岚清就像是着了魔怔一样,只知道不停的重复哪一句“是谁排的这个戏”,即便是众人合理拉他,硬是拉不开他。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就在这时候,但听得金冠茶楼的老板急急忙忙跑过来,道:“许爷,您别这样,班主说有什么事情让您去问她,许爷,您这边请,这边请。”
随着老板的引领,进了戏台后面,戏台子后面有一道楼梯通向金冠的后院,金冠老板在前面带路,许岚清走在后头,到了一间房门口,金冠老板对着里头恭敬道:“班主,给您请来了。”
“恩!”
淡淡一声,柔柔软软,顷刻间几乎就化了许岚清的心,他的眼眶无疑是湿润的,是她的声音,不会错的,魂牵梦萦的这个声音,他据对不会听错的。
“许爷,您进去吧,小人先告退了。”
老板告退,许岚清推门而入,屋内背身坐着一个人,头上蒙着面纱,许岚清的脚步有些踉跄,声音有些颤抖:“是你吗?”
那人轻轻站起了身,转向了许岚清。
许岚清停下了脚步,黄昏从窗户,透进来缕缕温暖的光晕,那光晕落在眼前女子绝色美丽的容颜上,许岚清一瞬的窒息,只觉得自己实在做梦。
那女子却已经飞扑进了他的怀中,那种热烈,那种疯狂,是武墨不错的。
那体温,那拥抱的力量,不是梦。
“墨儿,墨儿,我的墨儿。”
紧紧的将怀中女子纳入怀中,力道几乎要将女子揉碎在骨血之中,没有人明白这种感受,失而复得幸福几乎把许岚清席卷,他的人生活了二十多载似乎都抵不过此刻这个拥抱,他生来似乎就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拥抱,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幸福。
“墨儿,我的墨儿,我的墨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
有滚烫的泪,落进武墨的脖子,武墨用力的点点头。
“恩,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岚清,娶我好吗,我再也不是那个五王爷,我不过是和爹爹走南闯北的江南戏班的大小姐江燕,你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无论你是墨儿还是江燕,无论你是谁,我都愿意娶你。”
若干月后,许家可谓是三喜临门,一喜便是许岚清毫无意外的高中了状元郎,二喜便是许岚清的夫人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三喜就是许岚清迎娶了江南戏班的大小姐江燕。
虽然这断姻缘有些门不当户不对的,但是那江燕随着父亲进宫献艺却意外被皇上收为了义妹,封了郡主,后来目睹了江燕真容的人都说江燕和五王爷有七分神似,不过两人其实却是全不相同的,五王爷霸气威武又有些脾,江燕却好似温婉可人又多才多艺。
皇上也曾派人去查过,结果查证此人确实是江燕,只是爱屋及乌,因为对武墨的思念,所以因为这张相似的面孔,封了江燕一个郡主。
以郡主身份嫁入国公府,半分都不亏了许家的,而江燕的乖巧可人,多才多艺很快讨了许家长辈的喜欢,许家的老太爷甚至有意思要将江燕扶正,毕竟让人家一个郡主委屈做个二房不妥。
可是江燕和许岚清却是一道坚持原样,许家老太爷只道江燕懂事,却不知道至于武墨和许岚清而言,地位名分不过次要,最美的,无非是两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
五年后,国公府,
许家老太爷八十大寿,贺寿的人络绎不绝,香车宝马,门庭若市,一架饰以宝蓝绸缎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匣子。
“请问这里是国公府吗?”
“是。”
“这是我们家爷和奶奶送给老太爷的礼物,还有这封信是我爷和奶奶给许岚清大人的,麻烦请您务必转交到许岚清大人手里。”
“好的,我一定送到。”
一日热闹,到了午夜时分许家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许岚清只忙的腰肢酸软,回到了房中就直接扑在了床上。
“呼,真累啊,燕儿。”
“怎么了?”
“过来我抱抱。”
“等会儿。”
“做什么呢,你在写信吗?”许岚清起身,走到桌边,看向他的爱妻江燕。
那可人儿头也不抬,只是伸手把一封信送到他面前:“我在帮我爹爹改戏本,这是你的信,说是有人送来的,还给爷爷送了礼物,不过没留名。”
“哦,我看看,对了你那新的戏本里写了什么,讲来听听!”
“上一出写到了李家大奶奶和大爷都相继服毒而死,结果看客们都要拆了我们的戏文台子,所以这一出我打算圆过来,写李大爷和李大奶奶是假死,后来又被他那个亲兄弟就活了……谁写的信?”
许岚清看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武墨放下了手中的笔,再度问道:“谁写的信?”
“你刚才说,你的戏文本子里,李家大爷和李家大奶奶是假死是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好。”
“不知道看客会不会觉得假。”
“怎会假,世界上真有这种事,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真有这种事?不过也是,假死药本来就有,只是没有人尝试过而已。”
“你怎么知无人尝试过。”
“那难道有人敢吃啊,不要命啊?”
“如果假死一次可以换一世幸福,冒险一次又何妨。”
“怪怪的,你今天,不和你说了,我继续改了,对了明儿帮我带点东西进宫给皇兄。”
“这皇兄叫的还挺溜。”
“你欠揍,本来就是我皇兄。”
“嘘……”
夜阑俱寂,月上枝头,城外五里坡,一盏烛火,两壶清茶,一盘棋局,一双男女。
“你要想清楚,这步落下去,你就绝无反悔的余地了。”
“从第一步开始,我就没有后悔过。”
“为我放弃了一切,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后悔?”
“不后悔!”
“为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不后悔?”
“不后悔!”
“我也是,就算为你付出一切,我都不后悔。”
“啪嗒。”黑子落下,白子大胜。
其实人生就好似一局棋,如果你义无反顾,即便输的一塌糊涂,你也依旧可以笑着。
而有许绣忆的棋局,正是这样一盘输掉所有,都依旧可以笑着的棋局。
“呵呵,你输了。”
夜风吹散阵阵茶香,女子娇笑温柔的声音在空气里轻轻回荡。
“所以,愿赌服输,这是你的战利品。”
他从地上拿出一样东西,许绣忆看着那个箱子,颇为好奇,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一件红嫁衣。
那一瞬,心头微动。
“我从来没有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在孩子五岁生日这一年,我们成亲吧。”
“成亲可是要聘礼的,聘礼呢?”
“已经送去你家了。”
“你去过我家?”
“至少让你哥哥知道,我们很好。”
“呵呵,其实我那样走确实也有些自私,我父亲大约十分自责,以为是他逼走的我。”
“只要他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自然会释怀的,言归正传,嫁给我吧。”
“你这算求婚吗?”
“不然呢?”
许绣忆歪着脑袋,状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不行,太随便,好歹也要有玫瑰一束,钻戒一枚,单膝跪地,然后诚恳的求我嫁给你。”
安承少嘴角一抽,额上三滴汗,这是哪门子求婚法啊?
就算他做得到单膝跪地,那好歹先告诉他玫瑰是什么,钻戒是什么?
当然,很多很多很多你年以后,安承少虽然用月季代替了玫瑰,但是钻戒这种东西,他到两鬓斑白也没有想明白是什么。
所以喽——
“娘,叔叔说今天我们出去吃饭。”
“兔崽子,我是你爹。”
“才不是,你又和没和我娘成亲。”
“你欠抽是不是,没有我能有你?”
“娘,叔叔凶我。”
“我说了我不是叔叔我是爹,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哎呦够了没啊,天天闹,你两不累我听都听累了。”
——
这样的戏码,在许绣忆家,几乎一天要上演三次以及三次以上,以至于在入土前的某日,许绣忆终于受不了了。
“别闹了,不就是成亲吗,成,成,成还不成?”
于是某人欢天喜地的把喜服套在了她身上,拜堂,成亲,入洞房,扒光,耕耘,播种。
然后第二年春天。
种子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