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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去了就知道了!”那人伸手砍向田醉后颈,“得罪!田姑娘。”
田醉眼前一黑,她最后的印象是——“阿醉!”一声高呼和三少狂奔而来的身影。
她以为会被五花大绑,但是没有,还被很好地礼遇着,躺在一张软榻上。
她睁开眼,一间暖阁,竟似小姐的闺房。有人影在眼前晃动,黑面虬髯,身材魁梧,背着手走来走去,口里念叨着她的名字:“田醉田醉,想不到竟逢故人!”
“你是九亲王?”田醉坐起身问。
“你是田总管的女儿?”孛儿汗问。
“我父亲是被你害死的!”田醉站起来,目光冷冽地盯着面前比她高两个头的大汉。
“田总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王至今还为他的死耿耿于怀,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补偿。如今终于可以一偿宿愿了,令人欣慰呀!”九亲王长吁短叹。
“你捉我来不仅于此吧?”田醉冷笑。
“哎呀,没想到田总管的女儿更加了不得呀!好,本王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合作,本王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合作什么呢?”
“明日叛军即将兵临城下,到时你若能为饵,诱出叛军首领,那便为朝廷立了大功了!”
“传闻九亲王骁勇善战,难道还需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田醉不屑道。
“两军交战,免不了殃及百姓。本王素来爱民如子,怎能忍心看到血流成河?倘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招降叛党有领,那又何乐而不为?”
“你以为我有如此大的功用吗?”
“有没有明日一试便知!”九亲王是胸有成竹,“你放心,不管成不成本王都可保你荣华富贵。哦,对了,本王知道你们女人最担心的是什么!放心,你那心上人可是世不二出的王侯将相之材,本王怎么舍得取他性命?若他能为本王所用,纵使将云南八府拱手让与他又有何妨?”
“原来你……”田醉当下心中雪亮。
“哎,不可言不可言!”九亲王抬手打断她的话,“本王知你已经明白!田姑娘果然聪明绝顶,田总管啊田总管,有女若此,死亦无憾矣!倘若哪一天你不想嫁你那心上人了,本王有四个儿子,可以任你挑选。不知意下如何?”
“说了半天,九亲王可知我心上人是谁?”
“本王不必管你心上人是谁,只要他心上人是你就成!”九亲王笑得像只老狐狸。
田醉深吸一口气:“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十个也不在话下!”
“告密者是谁?”
“说与你听也无妨!此人在他手下担任的职务与你父亲当年在本王手下的职务是一样的。”九亲王说完便朝外边走去,边吩咐守在门口的丫环,“好生侍候着!”
田醉跌坐在软榻上。李总管!原来他竟是叛徒!
那段祯岂不是很危险?若他失败定然不会偷生。她的心中一阵绞痛,若他死去她又岂能独自偷生?
忽地她心中一凛,不!她抬头看看窗外,天已微明。今天是她嫁给三少的日子,是她再圆美梦的日子,可如今竟被关在这里,看来这个做了十几年的美梦又要泡汤了。可她一点不觉得遗憾。三少的影子在她心中渐渐淡去,模糊得已看不清轮廓。
原来一切都可以云淡风轻。曾经她自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早在那日她割腕放血时,已经随着鲜血一点一滴地流逝。此时回过头来一看,其实爱并不是爱,只不过是感激与迷恋。
那么爱呢?一个影子慢慢飘进她的心房,越来越清晰、深邃——段祯。她闭上眼,两滴泪滑下眼眶,流过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却已甜甜的酸酸的。
为什么没有早一些看清这个事实呢?如果她没有离开桃花谷,没有离开段祯,那么她能否说服他放弃举兵?虽然她也对苛政诸多不满,但毕竟战争会带来灾难,会造成伤害,尤其是会让他身陷险境之中。
那么现在她能做些什么呢?摸摸腰间,匕首还在。九亲王挺君子,没有搜她的身,或许是认为她一个弱女子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她走到窗前往外眺望,精巧的花园,假山凉亭,好熟悉的景致,是知府的宅第!以前曾陪三少来过。那么这间房就是以前柳樱住过的香闺了?好,再好不过!因为后面有个隐蔽的小门。
“田姑娘,你的早餐。”一名丫环托着一盘食物进来。
九亲王的招待十分周到,菜色不多却都精致开胃,醋溜鱼片,蒜爆鸭舌和一碟小黄瓜。
“这是什么地方?”田醉不经意地问。
“田姑娘刚刚已经看过了呀?难道还要问吗?”丫环笑意盈盈颇有深意地答。
这时门口站着的另一名丫环也施施然进来。
“是啊!田姑娘对这里怕是了若指掌吧?后院那扇藏在藤蔓后的小门真是不容易找呢!”
田醉顿时泄气,忽地又瞪圆眼睛:“你们俩个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我们是双胞胎,她叫阿欢,我叫阿喜。”穿白衣服的丫环道。
另一个穿黄衣的接道:“我们姐妹给王爷看守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能够走脱的还没出现过一人呢!”
“我不是犯人!”田醉心生不满。
“你虽不是犯人,却是人质。”阿欢说。
“是啊!你的命很值钱,看你的任务很难呢。”
“这不,来了!”阿欢的话音刚落,“咯喇喇”两个人破窗而入,竟是二少和三少。
欢、喜二人出手如电,点了田醉的麻穴,然后一边一个将她挟持在中间。“你们两兄弟何必要锳这趟浑水呢?”阿欢道。
“是啊!”阿喜接言,“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惹上杀身之祸呢?”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谁说不相干?”三少逼近问。
欢、喜不住地笑:“东方三少,只怕你这辈子都没有娶老婆的福分啦!人家心里向着别人,哪还会嫁给你呀?”
“是啊!如果不信就听她自己说说吧!”
田醉心中五味杂陈,“三少,求你别再为我涉险了好吗?”她真的欠三少太多。
“听听,连她自己都这么说了,你再枉送性命岂非划不来?”阿喜嘲讽地笑。
“枉送性命的还不知是谁呢!”二少极欲出手,偏田醉在她们手中,却是投鼠忌器。
“若是单打独斗,或许你们兄弟会占上风。”阿欢道。
“是啊!但你们再加上一个累赘,那就很难说了。”阿喜的话音一落,四人便即捉对厮杀。阿欢战三少,阿喜斗二少。
田醉失了支撑,跌倒在地,眼角瞟到窗外围上来一群弓箭手,个个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不由心下忧急,扯开喉咙大喊:“二少,三少,你们走吧!不要管我,走啊!”
东方兄弟担心混战中误伤田醉,出手略有顾虑,久战不下,只得且战且退,觑得一个空子,击倒几名弓箭手,跃出窗外,欲将对手引到外边。但欢、喜却并不跟上,立即收招回到田醉身边,仍将她挟持。
此时九亲王率一群人赶来。他旗下高手如云,个个争先恐后想要立功,一见来了两名刺客,忽啦一声将两人团团围住。东方兄弟虽武功高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久战之下,难免不支。两人对视一眼,暴喝一声,击退几人,回身几个起落,便欲逃走。
“放箭!”九亲王一声令下,顿时乱箭齐飞,但都不得要领,射向二人的也被拨开。九亲王一伸手夺过一张弓,搭上箭拉个满弦。“咻”铁箭挟着风声呼啸而至,落在后面的二少闪躲不及,被射中大腿,跌在地上。三少一见兄长坠地,岂可独自逃生,立即回身再战,眼见就要失手被擒。
忽听一人朗声笑道:“九王爷好箭法,好力道!”伴随着鼓掌声。
众人闻声回头,这才发现府中又多了两名不速之客,一名白衣长衫的佳公子与一名黑衣侍卫。那白衣公子满面笑容地续道:“素闻朝廷与江湖中人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九王爷射落东方二少是何用意,莫非是想要挟东方盟主?”
九亲王此时心中正自暗暗吃惊,这两人进来,以他的耳力竟然没听到,可见不容小觑,面上却强笑道:“非也!本王素来礼贤下士,怎会有此下策呢?”他一挥手,“放人!”顿时众手下纷纷退后。
三少盯了那白衣公子一眼,扶着二少默然离去。
“段公子?”九亲王抱拳问。
“正是在下,段祯。”白衣公子抱拳回礼,“这位是我的侍卫,木菲。”
“来得好快呀,段公子。”九亲王道。
“那是自然!九王爷的提议如此令人心动,在下自当马不停蹄,兼程而来了。”段祯满面笑容,眼中却光芒闪烁。
“好!段兄弟果然是爽快!”九亲王一挥手,“有请田姑娘。”
欢、喜二人立即挟着田醉出门。段祯一看,顿时脸色一沉:“原来这就是九王爷待客之道!”
九亲王面上挂不住,赔笑道:“是本王手下不懂规矩。”边回头怒喝:“混账,还不快解开穴道!怎可如此怠慢贵客?”
“是!”欢、喜齐声答应,解开田醉麻穴,却仍是分立两侧,将她紧紧夹在中间。
田醉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凝着段祯,胸中堆积了千言万语,可是此情此景,却又如何说得出来?他没来时,她想他来。毕竟哪个女人身陷囹圄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赴汤蹈火来救她?可他真正来了,她又宁愿他没来。毕竟哪个女人真正希望自己的男人涉险?
她轻轻地摇一下头,他则回她温柔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九王爷要的是在下段祯。”段祯移开眼神盯着九亲王,“既然在下已经来了,那么她是不是就该走了?”
“那是自然。不过田姑娘走之前还请段兄弟你戴上一样东西。”九亲王一挥手,两名壮汉立即抬上一副腕口粗的铁镣。
“莫非九王爷不信任在下合作的诚意?”段祯眯起眼。
“段兄弟你是猛狮,要降住你势必会弄得两败俱伤。本王素来爱才,为防患于未然,只有出此下策,还请段兄弟见谅。”
“好吧,既然九王爷如此抬爱,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段祯往前一站,两壮汉立马过来为他戴镣铐。
“主公!”木菲着急地唤着。
“木菲,麻烦你照顾她。”段祯头也不回地吩咐,双眼却凝视着田醉。九亲王倒也守信用,一见他被铐,立即命欢、喜放开田醉。田醉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段祯被九亲王的人带走,然后木菲上前拉着她离开。
恍恍惚惚,她出了大门,上了马车,木菲坐在她对面。
左右摇晃,上下颠簸。
“你为什么要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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